第三章: 療傷(1 / 2)

其實論到後來,我挺懷念這段受傷的日子的,在往後歲月,一件接一件發生的事已遠遠偏離了我想回到前世的初衷,而我也根本無力去改變什麼,所以這倒黴的開始,卻也竟然是和曜最為平靜與溫暖的時光。

我們所在的,是一個四周險峻並且隱蔽的山穀,一麵絕壁上有兩條飛流而下的瀑布,在一處突出的岩段上方彙流,然後在穀地形成一灣碧綠的深潭,溪水流出去的方向,看來象是這絕穀唯一的出路,我猜測也有可能是我們逃來的方位,這說明,我們被困在此處了。

曜在山壁上找到個不大的洞穴,從岩層狀況判斷應該是被水流侵蝕形成,四周都有水蝕的痕跡,洞口被繁密的藤蔓與植株遮蔽得很好。

晚上,曜就尋來些幹枝草葉,一些給我用作鋪墊,另一些就燃以取暖,山洞裏的夜晚濕寒感尤其重,曜則一直坐在洞口,靠著洞壁而眠,懷裏抱著他那柄劍。

這場景我再熟悉不過了,生前看的武俠電視劇裏經常都來這一套,可一般都是孤男寡女,兩人也經常都是圍著篝火娓娓而談,沒有感情的談出了些感情,本來就你有意我有情的,幹脆心照不宣地烈火幹柴一堆了去。輪上我吧,結果成了兩個男人孤言寡語,各懷心思,隻有柴火,燒得不時劈啪作響。就算我有心冒著被海扁的慘狀上演個斷背山什麼的,也隻能望蜀興歎罷了,穴道是早已解開,傷口卻還是動一動都疼得冒汗,隻能躺著或被扶起斜靠一會兒,生前我哪裏吃過這麼大痛。曜的話語始終不多,沉默地陪著我照看我,使得我把很多想問的都憋在肚裏了,最主要的是,我總隱隱覺得他雖然很關心和擔憂阿闌,也有意無意地保持著些距離。

不知道這是曜原本的性格問題,還是他和阿闌之間有什麼問題,總之,假使他稱阿闌為兄弟,卻並沒有男人哥們間的豪烈柔情,又說他冷血無情吧,他對我的照料簡直可稱模範護士,即使聽到我在睡夢中呻吟幾聲,也要驚醒過來察看下傷口情況。

而對我來說,我也不知道怎麼以一個男性的身份跟曜相處,或者說我對未來一籌莫展,完全想象不出這樣下去會發生什麼,所以,也隻好保持了不冷不熱的狀態。

靠著曜在附近采摘來的野果,我們一起這樣過了四、五天左右,傷口愈合的情況還算比較穩定,也多虧曜不斷地輸些真氣給我,我自己都能感覺到體魄正在恢複力量。

所以白日天氣晴朗裏,曜就會把我背出山洞,靠在溪邊草灘上的一塊大石旁曬曬太陽,由於我的好轉讓曜放心不少,他自己則就會離開比較長一點時間,一是尋找我們所需要的食物柴草等,二是我們兩隨身所帶瓷瓶裏的藥粉也用得差不多了,曜不得不尋找多些草藥。還有另一層,曜沒明說,但我猜他可能是想探測到一條既能出穀危險性又小點兒的路。

憑著裝神弄鬼,死磕爛纏,我這個“失憶”的阿闌還是從曜嘴裏多少撬出來一點我想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