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浸在回憶裏,眼眶已經是漲漲的傳來灼熱感,蓄滿了淚水,心裏猝不及防的被狠狠戳了一下。

久違的溫暖一下子包裹了整顆心髒,仿佛冬日的太陽一般,溫暖的照耀著。

“蘇小姐,請。”老管家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下車,拉開了我麵前的車門,非常紳士有禮的做了個請的手勢。

大概是從來沒見過這麼豪華的車,還有打扮的這麼貴氣的人,車子周圍圍滿了一些居民,最多的就是婦女和小孩,好奇的打量著車裏。

我抹掉眼裏的淚水,小心翼翼的下車,跟在管家身後。

以為司少臻給我送了座豪宅,害得我親自來取,沒想到,還真是座“豪宅”。

記憶的“豪宅”,感情的“豪宅”。

老管家熟門熟路的領著我在狹窄昏暗的樓道裏走,地上因為沒人打掃的緣故,水泥地麵上各種髒的汙漬,一起堵在樓梯裏散發著一種難聞的味道。

記憶裏,小時候,我每天就是提著書包,踩著各家的飯香走在樓道裏,那時候我和母親生活都很艱難,每天吃不了那麼好的東西,隻能一盤菜加上饅頭。

那時候天天就在想,什麼時候能吃上樓裏其他人家裏的飯菜就好了,聞起來那麼香,一定很好吃。

沒想到現在自己一頓飯抵得上這些人一個月的夥食,當年對食物對溫飽的憧憬已經不再有,卻已經是物是人非了。

“蘇小姐?”老管家的聲音把我從回憶裏喚了回來,他又繼續道:“已經到了。”

我看著眼前綠色的大門,心裏不知是惆悵酸澀還是欣慰,桃花扔在,隻是那副慈祥柔和的麵孔和其樂融融的氛圍,已經不在了。

“蘇小姐請。”老管家從兜裏掏出一把銀色的鑰匙,“吱呀”的一聲打開了門,或許是年久的緣故,門被拉開的時候發出難聽的聲音,似是在告訴我它已經老了。

我邁步進去,雖然早有準備,但是還是一陣怔然。

屋子裏一切陳設都沒變,牆上還掛著那張喜慶的日曆,日期還顯示在我們離開屋子的那天,茶幾上放著幾隻繪著青龍的茶盅,笨重的茶壺邊緣還缺了個口子。

沙發還是那副藍色的舊布樣子,對門的老掛鍾還是響的很難聽,當年還是我貪玩把水倒進去才會造成它聲音跟別的掛鍾不一樣。

我捂著嘴,再也忍不住的哭出來,眼淚滴到手背上,灼熱非常。

“少爺他花了差不多一個月才把這些東西都湊齊的,前前後後花了很多心思,很多東西都不好找,本來想在聖誕給蘇小姐一個驚喜的,不過看蘇小姐最近情緒不好,所以就提前拿出來了。”

老管家在身後溫和的說道:“自從蘇小姐回到少爺身邊之後就一直悶悶不樂,少爺他看在眼裏,才費盡心思想讓蘇小姐開心,我以前從來沒見過少爺對誰這麼用心。”

手上已經都是淚水,耳邊還回響著老管家的話。

少臻,是少臻,是他布置的嗎?

花了一個月…他平時那麼忙,還要抽空來幫我做這些。

就是…為了…讓我開心嗎?

司少臻,我很開心,我很開心你為我做這些,我沒想到…

沒想到你也會為了哄我開心,花心思費時間來弄這些東西。

我靠在牆上哭的一抽一抽的,眼前的景物還沒反應過來,尤其是老管家最後那句“我以前從來沒見過少爺對誰這麼用心。”

什麼意思?是…我是第一個被他這麼用心對待的女人嗎?

為什麼?司少臻他…在乎我?

是的,是的,他很在乎我,就像我在乎他一樣。

不是的,隻不過是因為愧疚而已。

心裏兩個聲音不時的在糾結,在拉扯,不知道該聽哪一個。

司少臻,你真的這麼在乎我嗎?

還是,出於愧疚?

“蘇小姐,這是鑰匙。”管家把一把涼涼小小的鑰匙放到我手心裏,又看著我,特別嚴肅的說:

“蘇小姐,少爺是第一次這麼用心的對一個人,我從小看著他長大,也算他半個父親,今天我說一句,少爺對你的心,你可要看清楚,好好珍惜啊。”

我看著手裏那把亮亮的小鑰匙,抬頭又看了一眼管家,淚水還掛在臉上,就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此時我心裏早已經心亂如麻,老管家這是,說司少臻…喜歡我??

可是他就要跟施凝珊結婚了呀,怎麼可能…

可是老管家的話卻分明在表達司少臻喜歡我,讓我好好珍惜。

我驚愕的看著老管家,片刻,才鬆了鬆眉頭,抹掉臉上的淚水,啞著嗓子說:“嗯,我知道了。您跟司機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呆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