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他小心翼翼好像對待一件瓷器害怕隨時會把我摔碎了一樣,好笑又心暖,剛想告訴他我沒事,不用這麼小心,司少臻卻眼疾手快的脫了我的鞋子。
“你…你要幹嘛。”我紅著臉結結巴巴的問,手緊緊的攥著身下的沙發,目不轉睛的看著他手上的動作。
司少臻蹲在我身前,自顧自的脫了我的高跟鞋,露出白色根骨分明的腳丫子。
生平第一次,把腳這樣赤果果的展示在人眼前。
記得以前看過有人說,一個女孩子或許願意跟你在一起,願意讓你親她,但是,未必願意在你麵前露出腳。那是最私密的部位,沒有自信,是不會輕易露於人前的。
我僵直著身體,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死死的盯著他看,心裏浪潮翻湧,激動不已,欣喜又羞澀。
有潔癖的他絲毫沒有半分嫌棄的表情,隻是靜靜的幫我脫鞋查看傷口。
司少臻像沒聽見我的話一樣,幫我活動著腳踝,一隻手握著我的腳腕,一隻手托著我的腳,捧在手心裏的動作看得我呼吸幾乎都停止了。
他就那樣旁若無人的,像對待一件隨時會碎的物品一樣動作輕柔的捧著我的腳,臉上傳來的細膩的溫熱感直燒到心頭。
司少臻輕輕的轉了轉,探究的目光掃了幾眼腳踝,才抬起頭很緊張地問我:“痛不痛?”
他的目光瀲灩如流水,所有的事物都失了顏色。我紅著臉囁嚅道:“不痛。”
剛一出口,才發現聲音小的可憐,像蚊子一般。
司少臻開懷的笑了笑,和煦的看著我,又轉過目光盯著我的腳,仔仔細細的按摩。
空氣中彌漫著他身上的味道,一時間我們兩個人都不說話,氣氛變得曖昧起來,我別過臉去,不看蹲在地上的他,不經意的問:“你剛才怎麼下去了?”
腳下的動作停了停,然後又繼續,司少臻淡淡的回答:“沒什麼,想喊你一起吃飯的,你走的太快了,差點追不好,還好…”
司少臻聲音頓了頓,那句“還好”尷尬的掛在空氣,誰也不知道該怎麼接。
還好我被秦霜攔住了,還好我被推了一把被你看見了,還好你及時接住了我,還好,你追上了我。
“以後,別人欺負你要還手,不要再讓我看到有人這樣對你,知道嗎?”
“哦。”我輕輕的回答他,默了半晌又加了句“知道了。”
“還有,”司少臻又說,兩個字之後卻沉默了。陽光灑在他黑色的頭發上熠熠發光,我看著他,等他接下來的話。
“我以後會保護你。”司少臻開口淡淡的說完,卻有人心頭發顫。
你知不知道我等這句話等了多久,少臻,我等你這句話等了多久你知道嗎?
剛才,就是開始保護我,是嗎?少臻?
我心頭暖暖的,看著身下因為手上動作而抖動的男人,輕輕的撫上了他的頭發。
“為什麼不回家?”我接著問,借著膽子才說出口,平時,我不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問他。
腳下細膩的觸感驟然消失了,司少臻的動作停了下來,目光沉靜的盯著我,緩緩開口說:“念念。”
我也看著他,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
“你,生氣嗎?”司少臻沉默了許久,才磨磨唧唧的說出這個問句。
我一怔。
生氣?我生氣?我驚訝的看著他。所以你不回家是以為我生氣了?以為我不想見到你?
我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
笑的是你怎麼會這麼傻,我什麼時候真正生過你的氣,什麼時候說不想見到你了。哭的是,糾纏了這麼久,原來你也會在乎,在乎我生不生氣,在乎我的情緒。
“念念,那天早上,是我太過分了。”司少臻靜靜的說,雖然語調平常,但是話裏卻有著三分歉意。
我驚訝,他這是,給我道歉嗎?
雖然沒有對不起,沒有抱歉,沒有說要我原諒之類的話,可是就這麼一句“是我太過分了”已經說出了他的歉意,他知道不該那麼做。
我欣慰的笑了起來,這麼久,我也終於得到了你的尊重,我也並不是一無所獲,不是嗎?
我捧著他的臉,堅定的看著他,說:“我沒有生氣,我隻是難過。”
我沒有騙他,我隻有因為他懷疑我的難過,隻有難過淒然,沒有生氣。
司少臻眼睫輕輕的抖動,探究的好奇的目光盯著我,激動的握住我的手腕。
這樣說,你懂了對嗎?這樣變相的表示我對你的在乎,對你對我是否信任的在乎,你應該就能聽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