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情緒都崩塌而來,像洪水一樣止也止不住。
“怎麼了?”顧子墨任由我撲在他懷裏,輕聲的勸慰著我,問我緣由。
我在他的懷裏拚命的搖頭,眼淚鼻涕全流出來,臉上冰涼涼的掛著淚水,死咬著嘴唇盯著他的鞋麵。
顧子墨長長的歎息一聲,伸手把我攬進懷裏,手在我的背上輕輕的拍著,再也沒有多問什麼。
我抓著他的襟口,更是覺得委屈,哭的更凶,聲音抑製不住從齒縫裏溜出來,我覺得窘然,可是抵不住眼淚嘩嘩的往下淌。
顧子墨擁著我進屋,沒有再追問我發生了什麼,而是沉默著聽我哭,像哄小孩一樣在我背上輕拍,默然的給予我安慰。
我自己也覺得再哭下去不像話,心裏依然難過的不行,沒有吃飯直接就上了樓。
顧子墨攙著我上了床,幫我蓋好被子,讓阿姨準備了牛奶放在床頭。
“子墨,我想一個人待會兒。”我背對著他輕聲的說。
“嗯,你好好休息。”顧子墨應著,背後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之後,就是顧子墨穿著拖鞋離開的聲音。
我翻過身子,盯著白色的天花板發呆,直到眼睛睜得酸脹,才被迫的逼上。
目光投到床邊,我身上披的那件司少臻的風衣被妥善的掛在衣帽架上。
顧子墨,應該猜到七八分了吧。
如此不爭氣的我,他會厭惡嗎?
厚厚的被子蓋在身上,身體是暖和的,屋子裏開著暖氣,整個身上開始回暖。
我仰著頭,眼淚從眼角一直滑落到脖子裏。
醒來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屋子裏漆黑一片,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我摸黑摸到開關,打開了燈,突如其來的光線刺得幹澀紅腫的眼睛發熱,我閉上眼睛緩了一會兒才睜開。
我穿上鞋子下地,從掛著的外套兜裏掏出手機,卻不小心牽出一張紙片。
我顫抖著撿起地上那張紙片,是司少臻寫給我的那張支票。
一千萬。
瀟灑的字體寫著司少臻三個大字。
眼眶再一次灼燒起來。
一千萬,比起我這些年在他身邊得到的酬勞也算差不多了。
算什麼?給我的補償嗎?
仰起頭讓眼淚重新淌回去回到眼眶裏,我劃開手機,淩晨三點二十四。
那條司少臻回的短信還安安靜靜的躺在手機裏。
我盯著屏幕看了良久,想給他打電話問清楚一切,不想打擾他休息,想發條短信,盯了良久最後還是一個字也沒編輯出來。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司少臻,我和你之間,真的隻是這樣而已嗎?
短信最終還是沒有發,電話也沒有打。
話到嘴邊,卻發現自己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質問或者哀求,好像都不對。
我們之間,好像真的完了。
隻是最後劃上句點的人,不是我。
“早。”我神色平淡的跟餐桌前正吃著沙拉的顧子墨打招呼。
顧子墨看向我,目光裏有一絲不愉,很快又亮了起來,恢複他生機勃勃的樣子。
“早,要牛奶嗎?”顧子墨歪著頭笑道,拿著桌子上的空玻璃杯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