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酸的發苦,臉上也輕輕的顫抖起來。
“念念。”司少臻轉過身子來,雙手搭上我的肩膀,兩隻眼睛仿佛哀求一樣看著我,目光深遠綿長,幾乎要把我融化進他的目光裏。
這樣的司少臻,是不常見的。
“我是以司少臻的身份在勸你,離她遠一點,她向來心狠手辣,蠻不講理,跟她牽扯不清對你沒有好處,如果對付不了就走遠一點,到她碰不到你的地方。”
司少臻盯著我說道,末了竟然有一聲歎息。
我微微蹙著眉頭不解的看著他,看著他哀求的樣子,不複以往的霸氣,以前的司少臻,是不會退讓的,更不會勸人退讓。
心無端的絞在一起痛了起來。
是因為那個女人嗎?你竟然都知道她心狠手辣蠻不講理為什麼還要讓我退讓?
我一下子掙脫開他,輕笑著看著他驚愕的臉說:“司少臻,你還真看得起我,我一個弱質女流,有人欺負我,我隻能還手,不然隻有被碾死的份,就算我躲得了一時,躲得了一世嗎?”
幾乎是帶著些許恨意的,說出口。
司少臻,你的心,什麼時候能按照司少臻的方式,完完全全的偏向我一次呢?
我別過臉,輕輕的闔上眼睛,不去看他。
“你這種生來就高高在上的人,是不會明白我們這種螻蟻的心情的,更不會明白我們活著的艱辛,你們隻需要動動手指頭,就能毀了別人辛辛苦苦建立的一生,不是嗎?”
我恨恨的說著,聲音出乎意料的有些嗚咽。
蘇念白,你不是說好要狠心的嗎?
怎麼就這麼糊裏糊塗的跟著他來到這裏,跟著他這樣心平氣和像故人一樣相處呢?
為什麼最後自己又說出這種偏激的話來上蓋彼此呢?
預想中的怒火沒有降臨,反而是身前的氣息又近了一步。
我睜開眼,側過頭,司少臻又撫上了我的肩膀,看著我,無可奈何的歎息一聲,然後說:“算了,你還是這樣的…這樣的…”
司少臻皺著眉頭仿佛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形容詞放到這裏一樣,閉著眼踟躕了一會兒,然後笑笑,說道:“無論如何,你要保護好自己。”
輪到我驚愕的看著他。
司少臻為什麼沒有生氣,沒有想以前一樣發火然後對我發泄,這不像我認識的司少臻。
這樣風清月朗的司少臻,太過柔和了,柔和的我猝不及防。
“司少臻,你沒事兒吧?”我躊躇著問出口。
司少臻歪著頭,似乎是不解一樣,看著我。
“就是…就是你跟以前,好像不太一樣,就像變了個人。”我猶猶豫豫的說道。
“是嗎?”司少臻放開我,眼神變得癡纏起來,仿佛有無限感慨。
他放開我,獨自走到那片玻璃片,月光的清輝灑在他的身上,他的人一半在月光下,一半在黑暗裏。一半明朗,一半晦暗。
那一瞬間,我幾乎以為自己要失去他,好像他就像海邊的精靈,黑暗的使者,要隨著夜色一起消失一樣。
我伸出手抓了抓,卻是徒勞,司少臻向前一步,我伸出的手無謂的抓在風裏,什麼也沒握住。
“念念,顧子墨對你怎麼樣?”司少臻抬起頭看著天空,目光卻像在看向別處,沒有焦點,突然問了我這個問題。
我有點不理解。
“我跟子墨?”我指著自己的鼻子疑問到,走上前去站在司少臻身邊。
“我看到的他對你挺好的。”司少臻看著我說。
不知道為什麼,一下子有點憤怒起來。
“他對我是很好,不過他跟你不一樣!”我對著司少臻吼。
“你又對我們的事了解多少,就在這裏評頭論足,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我跟子墨,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他是我一輩子最重要的親人,但是這跟你想的不一樣!”我吼道。
這樣隨隨便便就斷定別人的感情,隨隨便便就把臆想我跟他的關係,我有說過我跟他是一對嗎?
司少臻,你太過分了,就算你不喜歡我,也不能隨便把我塞給別人吧,你以為好就能支撐一輩子嗎?
世界上的好那麼多,可是愛隻有一種。
我神傷的盯著他。
“念念,你不用這麼激動。”司少臻輕聲的歎息著說到。
“你是把他看的很重要吧,所以才會提到他這麼激動,顧子墨看來,對你真的很好呢,比我對你好的吧。”司少臻突然降低了語調,眼睛朝下失神的看著。
他的樣子,竟然是,有點傷感悵然。
真,的不是我眼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