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少臻的書房一向是他辦公的地方,我也很少進,躲到這裏,有難得的清靜。
我撫了撫頭發,坐在桌子前。
司少臻的用具一一擺放在桌子上,黑色商務簽字筆,A4紙,哦,對了,上個月添了一架打印機,擱在房間的角落裏,方便司少臻辦公。
這棟房子,越來越像家了。
我輕輕撫過司少臻平常用過的紙筆,一點一點感受著他的氣息。
他有時間會連毛筆字,寫得一手好硬筆,不過這段時間不怎麼見他練,收在櫃子裏整齊的擺放著。
書架上擱著經濟學管理學之類的書,跟他的工作相關,還有一些毛筆帖子,全國各地的異誌奇聞。
還有一些雜書,《基.督山伯爵》、《霧都孤兒》、《瓦爾登湖》…雙語合版,金色暗沉的厚書殼包裹著,安安靜靜的躺在書架上,看起來很久都沒動過了。
我伸手去夠那本金色的《霧都孤兒》,外封看起來挺新,毫無傷痕,但是一打開就能看見裏麵的頁麵破損,應該是經常翻看的緣故。
我隨意的翻動紙頁,想象著司少臻漂亮修長的手指在上麵翻動的樣子,心裏有一陣暖流流過,奇異的感覺湧上心頭,又酥又癢又興奮,心髒也因此有力的跳動。
我以前從沒有翻過他這些書,不知道原來翻看他動過的東西是這種奇妙的感覺,就像我們之間打破了時間空間彙聚到了一起一樣,在某一時刻心靈相通。
突然,一張彩色的紙張從書裏掉出來。
我蹲下,撿了起來。
是張彩色照片。
而且是張殘損的照片。
照片裏,穿著西裝領結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小男孩,麵帶笑容,旁邊站著一個同樣裝扮的男人,看起來是小男孩的父親。
我定睛一看,照片上小男孩的笑容有些熟悉。
再仔細看看他的眉眼,我恍然大悟,這是司少臻小時候。
可是尤為奇怪的是,照片上的司少臻鼻子看上去,沒有現在這麼立體,缺乏深邃的美感,看起來單薄。
隻是,為什麼這張照片要撕掉呢?
那被撕掉的那一部分,應該就是他的母親了。
可是為什麼要撕掉呢?難道是因為他母親出什麼事了,怕睹物思人?
可是從來沒有聽到過任何關於司少臻父母的新聞,如果真的是出事了,應該不會什麼消息都沒有才對。
照片沒有時間,但是從照片的發黃程度和邊緣破損的程度來看,已經年代久遠。
司少臻什麼時候有這樣的照片?從來沒聽他說過。
我把照片夾進書頁內,疑惑的拿起其他幾本書。
奇怪的是隻有這本《霧都孤兒》裏麵夾有照片,而且其他的書內頁都很新,顯然沒有這本書翻動的頻繁。
司少臻的過去嗎?從來沒有聽他提起過。
難道跟外界傳聞的不一樣,沒有傳說中那麼美好?
原以為司少臻是世家長大的孩子,父母恩愛又能幹,他年紀輕輕就自己接管內地的公司,打拚出一番事業。
可是現在想起來,司少臻跟家裏真的是很少聯係,很少見他跟父母聯係,也很少提起他的父母。
“蘇小姐,您在裏麵嗎?”管家的聲音把我拉回了現實。
“嗯,我在。”我高聲應答。急急忙忙把書放回到書架上。
“我進來了。”管家說道,敲了敲門。
“嗯,進來吧。”我在椅子上坐好,假裝翻動一本經濟學的書。
管家推門而入,站的筆直,走過來,眼神在我手裏的書上不經意掃過,露出笑容。
我疑惑不已,他已經開口說。
“少爺吩咐,晚上有個酒會,您跟他一起出席。”
“我?”我驚訝的指了指自己,“你確定?司少臻真的讓我去?”
管家看了看我,點點頭說:“少爺是這麼說的。”
司少臻已經跟施凝珊訂婚,下周就是舉行婚禮的時候,這個時候突然讓我跟他一起去參加酒會,不怕惹來非議嗎?而且,這對司少臻的名聲和業內公司的發展也是沒有好處的。
“禮服已經準備好了,酒會在六點左右。”
“好的,我知道了。”我揮揮手讓他下去。
管家應聲退出書房。
這個時候讓我參加酒會,真的沒問題嗎?
我回到房間,禮服已經熨好擺放在床上。
藍色抹胸露肩的中袖襯衫,白色裙子上印著色塊,牆角放著一雙藍色的高跟鞋。
我左思右想,還是給司少臻撥通了電話。
“喂,怎麼了?”司少臻溫柔又刻意壓低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瞬間有一種安心的力量,沒那麼多疑問了。
“沒什麼,你在忙?”我不知該如何問出口,也少了幾分想詢問的心思,聽著他輕微的聲音,料想他應該在忙。
“嗯,在開會。”司少臻回到,聲音溫柔,隔著手機都能感受到他在那邊嘴角輕輕勾起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