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來了?”我把包掛在牆上,看著他問道。

司少臻慢悠悠的把菜端到桌子上來,身上還穿著圍裙,看起來隻有居家的感覺,對我笑著我:“正好忙完了,來看看你。”語氣倒是淡淡的,沒有半分認真的意思。

他這樣一說,我反倒不知道該怎麼回他,認真的語氣讓我一下子有點兒懵。

“哦。”我細細的說了聲。

說完之後又馬上覺得自己說錯話了,這樣順著他的心思幹嘛,於是又語氣加重的問了句:“我是問你怎麼不打聲招呼就進我家?”

司少臻倒是沒事兒人一樣,把桌子隨意擦了擦,姿勢十足像一個居家的好男人,一點兒不含糊。

“哦,因為我有鑰匙啊。”他眼也沒抬就回答道,說完又轉身鑽進廚房。

“那你為什麼會有我家房子的鑰匙?”我驚訝又疑惑的跟在他後頭到了房間裏頭緊追不舍的問。

突然想起來上次也是,他不聲不響的就進了我的家門,但是由於後來話題扯開了,我就沒再問這個話題,後來想起來才覺得不對勁。

廚房裏燉著山藥排骨,一進去就飄著一股香味,濃鬱的讓人肚子都咕咕的叫起來。

司少臻拿了勺子在鍋裏頭慢慢的攪動,臉在氤氳的霧氣裏忽隱忽現,嘴角帶著微微的笑意。

“因為這棟房子是我的啊。”司少臻攪好了鍋裏頭的湯,關了火,拿了手套端出去,風淡雲輕的對我說。

“這棟房子,是你的?”我咽了咽口水,驚訝無比,猶如一個天雷轟頂。

我連忙跟上司少臻,跑在他後頭,質問道。

“對啊。”司少臻把東西在桌子上放好,然後回過頭笑眯眯的對我說,仿佛這是一件極自然的事。

“坐下來吃飯吧。”司少臻招呼著我坐在桌子邊上,又體貼的給我盛了飯。

不過此時此刻我沒有心思跟他扯這些,疾步跨過去走到他對麵,用力的拍了拍桌子,大聲的喊道:“司少臻。”

喊完我自己也佩服我自己的勇氣,何時何地,我已經有了跟他抬杠對他大吼的底氣了,以前我對他,一直是戰戰兢兢的,唯恐一個不小心就惹他不高興。

司少臻輕輕抬了抬眼皮看我一眼,說道:“這棟房子原來的主人是我朋友,他在國外,我一個電話打給他,他直接就把房子送給我了。”

司少臻說話的時候雲淡風輕,仿佛在討論不是一棟黃金地段的房子,而是一個隨隨便便可以易主的小物件。

說實話,我最討厭他這種仗著自己身份和財富胡亂就奪走別人東西的性子。

“司少臻!所以這就是你隨意出入我房子的理由嗎?”我大聲的對他說道。

“不然呢?我是這間房子的房東,我難道沒有權利進來嗎?”他隨口說道,仿佛一切理所應當。

“是,你是房東,可是房東就可以隨隨便便在租客的房子裏亂走嗎?這個房子我已經租了,它就是我的,沒有請示我,誰也不能亂進來。”我對他講解著一番道理。

或許司少臻經常被人捧得高高在上,不懂怎麼去尊重別人,不知道如何去平易待人,倒是我不允許,不允許他這樣亂來,不允許他這樣隨意的對我。

“你要說的就是這些?”司少臻不耐煩的慵懶的問道,然後低頭攪了攪手裏的湯,吹了吹,遞到我眼前來,認真的說:“喝吧,我都吹冷了,現在喝正好。”

我看看他臉上的神色,笑著的樣子尤其迷人,心裏一口氣沒上來,抬手就推開了他手上的湯,沒成想力氣太大了,司少臻也沒捧太緊,結果湯灑出來,桌子上流了滿滿的一桌子湯水,司少臻的手上也是。

我暗想不好,耳朵就燙起來,窘的恨不得立馬找個洞鑽進去。

司少臻手上迅速燙紅了起來,在他白皙的皮膚上顯得更加明顯,我目光在客廳裏轉了轉,剛想說讓他去冷水裏涼涼,跟他道個歉,司少臻那邊已經把手收了回去。

我不是故意的,如果不是他不聽我的話,那種態度對待我說過的話,我也不會氣的直接就撥開了他遞過來的湯。

我沒想到我會用了那麼大的力氣,造成現在這個尷尬的局麵。

我不是故意的。

心裏有點害怕,有點兒委屈,悶悶的堵著一口氣,又怨他又覺得不該是他的錯,可是就是沒台階下。

司少臻已經垂下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我剛想跟他說對不起讓他去冷水裏淋點水,不然會留疤。

司少臻那邊已經開口說話:“念念,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他的話明明問的平靜無瀾,可是我卻怎麼都能聽出一股子心酸的味道,心裏也尖銳的疼起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其實,我不討厭你,一點兒也不。

司少臻“哐啷”一聲站起來,悶頭拉開凳子,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