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爾遜很快檢查完我的身體,一言不發的躬身示意,然後退了出去。
門輕輕的響了一聲。
我無力的闔上眼睛癱倒在床上。
身上還有輕微的疼痛感,沒辦法翻身,我隻能側頭看著窗外。
這個時候還是半夜,大城市的燈火闌珊,隻是,多了幾分落寞。
司少臻…
“念念?”
顧子墨的聲音出現在門口,我側過頭去看,他站在門口,身上卻穿了一件黑色的衣服,臉上掛著笑容望著我這邊。
“好些了嗎?”他邊說邊往裏走,順手接了一杯水遞過來,穩穩的端到我麵前,我順著水杯往上,看著他清秀的麵容,一如既往。
我剛醒來的時候,一直喊的是水。
“謝謝。”我點頭,聲音嘶啞的道謝,接過水,顧子墨卻沒有讓我接的意思,直接在床邊坐了下來,扶著我的頭,就著他的手喂了下去。
我遲疑了半秒,濕潤的水已經灌進喉嚨,溫度正好。
這讓我突然想起,顧子墨一點也沒變,還是那麼的溫柔體貼。
“慢點喝。”顧子墨微微一笑。
我盯著他漆黑的眼眸,慢慢躺下來,問道:“你怎麼來了?”
顧子墨把杯子輕輕放在床頭,轉過頭來微笑:“剛聽見醫生說你沒什麼事了,就忍不住進來看你。”
我一噎。
我問的是,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醫院裏。
顧子墨熟門熟路的收拾好一切,坐在床頭看著我,看得我也手足無措起來。
我微微側過臉,顧子墨卻突然伸手過來,幫我掖了掖被子。
我一瞬間出神,司少臻也愛這麼做。
可是現在在這裏照顧我的人,卻不是他。
我失落的看著窗外,不想說話,心裏雜亂無章的想著他,他在幹什麼?他會擔心我嗎?他是不是根本就沒想我受傷的事?
顧子墨卻開口打破了安靜的局麵:“念念,你放心,施凝姍那個女人已經被警方控製起來了,她刺傷你,這算故意傷害,她逃不過法律的製裁,大庭廣眾之下,施家也保不了她。”
“嗯。”我淡淡的回答。
剛醒來的時候,我還在擔心,當時局麵那麼混亂,後來發生什麼了?江遠他們有沒有暴露?記者有沒有追問什麼?公司有沒有出事?施家的人有沒有趁火打劫?
但是現在,這些我通通沒有心思管,無論外界發生什麼事,我也不想管了。
我隻想,安安靜靜的把自己縮起來,安安靜靜的幹著自己的事情。
無論發生什麼時候都跟我沒關係了。
沒有司少臻,這一切,都失去意義。
“念念,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我替你叫醫生。”顧子墨緊張的問,急急忙忙的起身就要走。
“我沒事!”我側過身體一把拉住他的手,卻不小心扯到傷口,當下痛的我“嘶”的一聲皺起眉頭。
“怎麼了?是不是傷到哪兒了?念念你等著,我馬上就把醫生喊過來,你再堅持一會兒啊,乖。”顧子墨熨帖的把手放到我的額頭上勸著。
我痛的說不出話,也沒力氣去拉他,任由他跑出去喊醫生,視線卻慢慢模糊起來。
威爾遜匆忙的趕來,一行人又大張旗鼓的檢查,我躺在床上,虛弱的看著管家,緩緩說道:“叫大家回去休息吧,這裏有醫生就行。”
一晚上都差不多過去了,這幾天他們守著我應該也累了。
“小姐,那我讓他們先回去。”管家回道。
我擺擺手:“你也回去休息,這裏有醫生就行。”
“小姐,這怎麼行呢,這裏光有醫生怎麼行,我還是留下來——”
“我留下來照顧念念。”顧子墨在一旁突然出聲打斷了管家的話,我偏過頭,他定定的看著我。
腦海裏突然就想起剛才他那句“乖”,像極了司少臻平時對我說話的語氣。
隻是,終究不是他。
“那怎麼行,如果沒有某人,太太也不會扯到傷口。”管家一邊倒著水一邊絮叨著不滿。
顧子墨不說話,我無奈的笑笑:“李叔,你回去吧,子…顧先生在這裏就行。”
管家終於露出一個比較滿意的微笑,慢悠悠的把茶杯放下,然後對我鞠了一躬:“那太太您好好休息,我先下去了。”罷了又給了顧子墨一記眼神。
我忍不住輕笑,笑著笑著又有些傷心。
司少臻,一個電話也沒打過來問過。
我看著床邊自己的暗著的手機,什麼也沒有。
他就一點也不在乎嗎?
醫生檢查完畢,終於帶著一係列東西下去,顧子墨和管家在外麵跟他們溝通,隔著門,刻意不讓我聽見似的。
我盯著床邊的手機幾秒,門口沒有什麼動靜。
下一秒,手不由自主的伸過去,打開到撥打的頁麵,“老公”兩個字正躺在上頭,赤.果果的,像是在表明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