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現在,不想看到她。
有點,沒辦法麵對她。
紀念生在我眼裏一直是很單純無邪的女孩子,什麼也不懂,隻會守著自己喜歡的,無論是人,還是食物。
所以剛才,我根本就沒有想過紀念生有參與的這個可能性。
我所認知的世界,我不相信我看到的會是假的。
和紀念生這五六年的感情,是誠摯的,真實的。
同樣的,還有紀言。
車子駛到宅子的時候,天空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灰蒙蒙的一層,車子在門前停下來,院子裏空空的,沒了平時都熱鬧,大概都避雨去了。
“誒,夫人,這裏有傘…”
我回過頭,看著握著傘半坐著要從車裏鑽出來的小李,笑著說:“你去休息吧,我不用傘,很短。”
小時候,也是這樣淋著雨一步一步從學校走到家裏的,那個時候沒有錢買好雨傘。
還有十年前,我第一次遇到司少臻的時候,也是下雨。
現在想起來,我人生中重要的時刻,都少不了雨。
像是冥冥注定,我要跟母親度過那一段貧苦卻憂愁的日子,我要遇見司少臻。
所有的巧合,細看起來,其實都是必然。
沉悶的心情一下子因為一場雨打開。我邁著小步向宅子走著,發絲蒙上一層薄薄的水霧。
“李叔,去煮碗薑湯,待會兒阿臻和平安回來估計都要著涼。”我一邊拍著自己身上的水霧一邊吩咐道,半天,卻聽見客廳裏一片安靜。
我抱著一股很不好的感覺回頭一看,沙發邊站了一圈保鏢,司少臻正坐在沙發上,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他的對麵坐的,是葉嫣然的父親。
看樣子,剛才他們在談什麼,司少臻的坐姿倨傲,不像是處於劣勢。
我鬆了一口氣,這場談判應該是被我打斷了,此刻所有人都目光都凝聚在我身上,司少臻也是緊緊抿著唇,看不出表情。
“繼續,你們繼續…”我尷尬的圓著場,傭人遞過來一大塊幹毛巾,我隨意披上,遮住了沾了水的衣服。
“我先上樓,你們聊。”我對著葉總笑笑,然後欠身往樓上退,遠遠地聽見他們在樓下聊,葉總說:“司總跟夫人還真是恩愛啊。”
我支起耳朵,司少臻半晌淡淡的回了一句:“嗯。”
切,什麼意思啊,這不在意的態度,是有多看不上我嗎?
等我在樓上換好了衣服,樓底下已經沒有聲音了,我警惕的開門,看了一眼大廳,果然沒有,空蕩蕩的沙發,隻有司少臻坐的一隅露出來一隻腳,西褲筆直,皮鞋鋥亮。
我小心翼翼的下樓,環視了一眼大廳,才小心的問道:“他走了?”
司少臻唇角抿著笑意,啜了一口茶,一隻手搭在沙發靠座上,另一隻手伸出來對著我道:“過來。”
我慢吞吞的走過去,司少臻一把抓住我,直接拉入了他的懷裏,我重重的摔在沙發上,心想的卻是:看樣子人是真走了,這麼囂張。
“你幹什麼?”我抬起頭瞪著他道。
“現在知道張牙舞爪了?”他壓著嗓子裏的笑問道,我剛想反駁,他又繼續問:“怎麼淋雨回來了?沒傘?”
“有傘,我看雨不大,就直接回來了。”我縮著腦袋解釋道。
“少爺,薑湯。”管家的聲音在一旁響起,我驚訝的回頭,就看見他帶著傭人,捧著薑湯,笑容滿麵的看著我。
“你讓人熬的?”我接過來,望著司少臻開心的問。
剛才我進門的時候說了一句,以為管家沒聽見,當時場景也尷尬,沒想到他竟然記得。
“嗯。”司少臻淡淡的應著,然後皺著眉頭訓道:“趕緊喝了,驅寒。”
我喝了一大口下肚,暖暖的身上馬上熱起來,笑嘻嘻的望著他。
“剛才是葉嫣然的爸爸吧?怎麼把他約到家裏來了?對了,你今天怎麼這麼早下班?”
司少臻一隻手抄起我,直接放到他的腿上坐著,然後才認真解釋道:“去工地了,下雨就直接回來了,也沒什麼事。”
“姓葉的事自己找過來,我已經讓他走了。”
“他找你談什麼啊?”我繼續追問。
司少臻的大手直接掰過我的頭道:“你不需要知道,把薑湯喝了,我們去接兒子。”
“我怎麼又不需要知道,你說過馬上我就會知道的,為什麼不能提前告訴我,我好奇。”現在撒著嬌,趴在他的胸口,鼓著嘴望著他。
司少臻笑了笑,然後直接坐起,從我身上抽走,我撲了個空,伏在沙發上,回過頭狠狠的望著他。
司少臻披上外套,折著袖口對我神秘兮兮的笑著說:“先接兒子。”
啊,接…接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