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那一天,我和平安在他的安排下差點中彈的那一天,我的心就攥的緊緊的。
平安的臉在我麵前閃過,我的自責和不安愈來愈重。
他還是個五歲的孩子,他還那麼崇拜他的父親,我還一直告訴他,他的父親愛著他。
現在看來,一切卻仿佛一個笑話,無情的撕毀在我麵前,更像是我親手把他推至這個境地。
一室寂靜,沒有人說話,安靜的能聽見手擦過衣服邊緣的聲音。
司少臻就站在我眼前,麵部肌肉抽.動的看著我,或許是剛才的焦慮,讓他看起來,竟然有些狼狽。
他一隻手猛然伸過來,狠狠地掐住我的肩膀,咬著牙問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你再說一遍蘇念白!”
我的身子隨著他的動作不停的搖晃,他的力氣大的要命,掐著我肩膀的手似乎是要把我掐斷一般。
我看著他發狂的,落寞的表情,心裏頭愈發迷惑起來。
我看不清了,看不清他是真的痛心還是在做戲,不知道今天這場鬧劇跟他有沒有關係。
我慢慢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說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司少臻,你告訴我,今天的事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話音一落,整個房間都靜下來,江遠還有那群保鏢都低著頭不敢多言。
司少臻眯著看著我,不說話。
“你說,阿臻,你告訴我,今天的事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我顫著聲線一字一句的說著,淚水早已經模糊了雙眼。
司少臻放開了我。
我傻傻的站著,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看,司少臻退了兩步,然後才看著我,扯出一抹苦笑。
“我說不說已經沒有什麼不同了,蘇念白,你從來沒有信任過我,我是什麼人,你從來沒有信過。”
他說得很慢,又仿佛自言自語一般。
我的心驟然痛起來,像是被抽空了空氣,疼的我幾乎彎下腰,說不出一句話來。
喉嚨口是堵塞的疼。
“阿臻。”
“我不是阿臻!”司少臻冷冷的衝我吼道。
“我是司少臻,我是冷酷無情的司少。”他看著我,咬牙切齒的慢慢說道:“不是你溫柔愜意的阿臻。”
我哽咽的看著他,心口痛的無法抑製。
他又冷哼一聲,勾出一抹詭異的微笑:“真是讓你失望了。”
“司少臻…”我上前一步,想抓住他,但是司少臻一轉身,就溜走了。
一轉身,我就抓不住他了。
我怔怔地看著自己抓空的手,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像是心底什麼珍貴的東西流失了。
“現在的重點是平安,我沒時間跟你辯證這些。”司少臻恢複了他平常的冷漠,道:“他是我的兒子,不管別人怎麼樣,我在乎。”
我愕然地盯著他,胸口有些悶。
說著不做解釋,但還是做了解釋,而且還是這麼鄭重其事。
或許,真的跟他沒有關係,是我誤會了他。
“江遠,帶人去查查附近道路的監控,嚴密排查這一片區域。”司少臻背對著我冷靜的指揮道。
我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咬咬唇小跑著跟上去道:“我也去。”
司少臻沒有回頭看我,他微微側身,淡淡道:“你留下。”
還未給我反駁的時間,他又對著那些手下道:“其他人跟我走。”
“是。”一行人肅聲回應道,但是沒有人.大聲,也沒有人如一來時的氣勢磅礴。
少爺跟夫人吵架了,沒有人是敢那麼激昂的。
這片展區很快就沒了人,隻剩下兩個保鏢,剩下來保護我。
在這種境地下,他還是記得留下來人來保護我。
有人搬來凳子,我坐下來,癡坐著恍惚起來。
當所有人都在急急忙忙找平安的時候,隻有我一個人是無事可做的。
像極了隻會空口說白話的人。
但是這個時候,我知道我什麼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添麻煩,等待結果。
司少臻的人都是精英,我沒有任何用處,他處事也比我冷靜,我根本就沒辦法冷靜下來,手到現在還是不停地發顫。
平安,你一定不要有事,好好的,等爸爸媽媽來。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展區裏安靜的可怕,沒有人敢說話,我動了動身子,才發現腳早已經坐僵硬。
“夫人,喝點水吧。”一個保鏢捧著一杯溫水走過來,恭敬的說道,仿佛擔心我不喝,他就會受責罰一樣。
我接過水抿了一口,便心急的問:“司少臻那邊有什麼消息嗎?”
“回夫人,暫時還沒有。”那人答道。
“好,知道了,你下去吧。”我把水重新遞回到他手裏。更加失落。
已經過去了近三個小時,一點消息也沒有。
我不知道一切是怎麼變成這樣的,今天本來好好的,司少臻帶著我們一家出門,本來應該是溫馨的,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