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瞪他:“那麼朕就是先例。”
齊公公頓時萎了,那是萎的相當厲害。
最近皇上情緒波動很大,一切都是因為宮中入住了一位小國家的公主殿下,攪得皇宮雞犬不寧。
過去皇上年少老成,表麵上溫溫和和,性子頗為淡泊,沒有所欲。處事不緊不慢,似乎一切棘手的問題到了皇上手中都能迎刃而解。再加上澄親王佐政,王朝上下,一片清明。隻是那時候的皇上,似乎是不快樂的。獨自一人批改奏折到深夜的身影,常常讓他這個小公公都覺得心酸不已。
如今這小公主來了宮裏,皇上似乎是高興不少,有時卻為這小公主一些不合禮節的地方感到頭疼,他逐漸覺得,現在的皇上開始像一個正常的十八歲少年一般,會歡樂,會惱怒,會因為一些小事而在乎頗多,會因為一個女子心神不寧。
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齊公公想不明白,隻得按皇上的意思去辦。他一個小公公,也沒有在皇上麵前指手畫腳的權利。
消息傳到雲暖閣,雲妃那早已失去血色的臉頰更加蒼白。侍寢,居然要她侍寢。身懷別人的孩子,背叛皇家,背叛爹娘,她這樣的罪人,又豈能去玷汙皇上的萬乘之尊呢?這一次……真是要絕境了。
然而她隻是無力地笑笑,嘴唇翕動,似乎想要用盡全身的力氣去說些什麼,終答曰:“皇上日理萬機,親自來臣妾這兒臣妾怕是擔當不起。還請皇上在景承宮歇息著,臣妾自當按時前去。”
齊公公想了想,搖搖頭:“娘娘,皇上吩咐了,要娘娘在這雲暖閣候著,皇上的旨意小的們可是沒法子改變,隻得遵從著。還請娘娘沐浴更衣,靜候聖駕。”
雲妃再不說什麼,閉上眼睛,點了點頭。
夜幕降臨。雲妃打發了雲淺,免得她到時候攪了皇上的好興致。她一個人默默地坐在屋裏。身邊的點心茶水靜置著,動也沒動過。四周靜得厲害,雲妃估摸著今夜該是自己的忌日了,反倒沒有很絕望。隻是她想著,還有許多事未做,這一世怕是要留下遺憾了。
那古陵的小公主,自己還未對她說一聲抱歉能去玷汙皇上的萬乘之尊呢?這一次……真是要絕境了。
然而她隻是無力地笑笑,嘴唇翕動,似乎想要用盡全身的力氣去說些什麼,終答曰:“皇上日理萬機,親自來臣妾這兒臣妾怕是擔當不起。還請皇上在景承宮歇息著,臣妾自當按時前去。”
齊公公想了想,搖搖頭:“娘娘,皇上吩咐了,要娘娘在這雲暖閣候著,皇上的旨意小的們可是沒法子改變,隻得遵從著。還請娘娘沐浴更衣,靜候聖駕。”
雲妃再不說什麼,閉上眼睛,點了點頭。
夜幕降臨,雲妃早早梳洗完畢,打發了雲淺和一眾侍女,一個人孤零零坐在榻上。桌上的點心茶水靜置著,動也沒動過。此時她思緒萬千,料定今晚將是自己的忌日,反倒不那麼絕望了。隻是還有好些事情未去做,還未孝敬父母,還未好好侍奉皇家,還未孕育這個可愛的小生命,還未和自己心愛的人過一輩子。這一世,怕是要留些遺憾了。
至於那古陵的小公主,雲妃是最最遺憾的,倒不是說她有什麼地方負了自己,隻是上一次自己說了些人情淡薄的話,看她急匆匆的跑出去,到如今還未有什麼消息,怕是給皇上禁了足,這日子也該不好過了。花幸自始至終還未忘記她這個“雲美人”,這一點就足以讓她感動許久了。隻是再沒機會了,再沒機會對那孩子說聲抱歉。
雲妃笑笑,走到桌前坐下,她實在有太多太多的話想要說,提起毛筆,蘸墨,抽出一張宣紙,壓上鎮紙,行雲流水般的寫了起來,一口氣寫了許許多多,對小皇帝,對花幸,對爹娘,對那未出世的孩子,還有對自己認定的夫君。
寫完了,她突然落下淚來,她對這個世界實在是有太多的眷戀。隻是現實將她逼得手足無措了。從枕下抽出一把匕首,看了看自己的細腕,定了定神,狠狠地劃上去。
然後她頹然的倒在榻上,意識漸漸模糊,在快要昏迷的時候,聽見了屋外傳來一群人宣布聖駕已到的請安聲,而她,無力再去細聽,兀自的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