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那人隻俯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聽她問話也不言語,他的眼神深邃,沉得如幕色暗夜一般。
指尖輕輕從她白皙的頸間擦過,憑地帶起了一絲涼意,奚月泠身子微微一顫,不明所以地看著他。這個人似乎在生氣,可是為什麼呢!
“他抱你回來的!”傅逸霄的眸色越深,伴隨著那聲調也低了幾分,這話好像是從喉嚨口刻意壓出來的一樣。
“啊?”眼底慢慢漫上了一絲迷惑,臉上難得地出現了一點傻氣,然後腦海裏忽地閃過了一幕, 迷迷糊糊地,似乎是丞相抱著她的畫麵,難道……
奚月泠一時無語,最近發生太多事,她心中悶著口氣,加上凝兒的事,明知會喝醉,卻還是一杯杯下肚。
“為何要喝醉?”傅逸霄就像是能洞悉她的心事一樣,指尖輕輕勾起她頰邊的一縷發絲,他緩緩俯下身,在她那粉色的臉頰上烙下了一個吻。
順從地任他的吻落在臉上,鼻尖,眉梢,奚月泠半撐起什麼,伸手一把抱住了眼前這人,心中的那點苦悶和緊張像是終於找到了地方宣泄。她收緊了雙手,兩人的胸膛緊緊貼在了一起,仿佛隻有這樣,才能證明她不是孤單的。
那吻越發地輕柔,傅逸霄的神情一變,臉上的那抹冷然早已散去,取而代之的便是脈脈的溫情。
“不許再喝酒!”滿是霸道的話語在耳畔響起,卻讓奚月泠心底一暖,原來這個人也會說這樣充滿占有欲的話呢。
隔日一早,奚月泠醒來,昨夜還躺在她身側的那人早已不翼而飛,她隻是額爾一笑,便起身穿衣。
傅逸霄回到府中,時辰尚早,經過書房之時,卻見傅霖軒和傅睿淵在房中對弈,看樣子後者的傷勢應該沒有大礙了。
“聽說陛下要為你和淳寧公主賜婚?”傅睿淵落下一子黑子,目光深沉地看向對麵的長子。
不假思索地隨即落下一枚白子,此時的傅霖軒,臉上卻沒有了那一貫的清淡笑容,反而略略有些凝重。
“淳寧公主是陛下同母胞妹,又一向疼愛,若是陛下真的下旨,恐怕不容拒絕。你若是不願,便趁現在沒有旨意下來,先娶了你表妹。”那樣任性刁蠻的公主若是娶進家門,恐怕家無寧日,還不如由他安排,也免得將來麻煩。
表妹……傅霖軒微微一愣,“父親是說言若表妹?”
“自然是她,你姨母也提過幾次了,我也正有此意。”傅霖軒的母親早死,姨母是他母親唯一的妹妹,一直與他們往來甚密,自從他做了丞相之後更是經常帶著那比他小三歲的表妹前來。
想起言若,他腦海裏便浮現了一張很是乖巧的臉,然後便和另一張帶笑的容顏重疊在了一起。
“我沒有打算娶言若表妹。”傅霖軒持棋的手頓了一頓,唇邊泛起了一絲苦澀,“殿下她……”
傅逸霄眉間微蹙,身形一動,轉眼便消失在了不遠處的拐角。
新帝登基之後麵臨的最大問題,西關的戰事,自從收到那邊的飛鴿傳書,得知三皇子奚弘靖被俘之後,朝中竟然無人敢請戰。柳荀風自動請戰,卻被駁回,然而事態的嚴重卻出乎了朝中所有大臣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