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誌》載:東漢建安“二十四年,先主為漢中王,拜羽為前將軍,假節鉞。是歲,羽率眾攻曹仁於樊。曹公遣於禁助仁。秋,大霖雨,漢水泛溢,禁所督七軍皆沒。禁降羽,羽又斬將軍龐德。……羽威震華夏。曹公議徒許都以避其銳,司馬宣王、蔣濟以為關羽得誌,孫權必不願也。可遣人勸權躡其後,許割江南以封權,則樊圍自解。曹公從之。”
關羽攻樊,是諸多因素促成此舉,一方麵是諸葛亮用來粉碎曹操聯吳攻蜀的計謀。另一方麵,單刀赴會後的關羽,鑒於荊州暫保無虞,益州一線的節節進展,使這位驕矜的將軍黯然失色,這對他來講,是不能忍耐的。所以,他是急於想立功斬將,奪城略地,與張、趙、馬、黃一賽高低的。
出於這種驕躁情緒,先是拒婚孫權,激怒東吳;繼之謝爵辭封,目中無人;隨後罰糜懲傅,遺患一方,接著任命潘X,所用非人。以及對於呂蒙稱病的失察,對於陸遜謙卑的得意,和小看東吳的了不設防,這一連串的失誤,埋下了日後敗師的種子。而這一切,是在毫無製衡和約束的情況下,關羽獨自任性而為的結果。
因為如果諸葛亮讓他離荊攻樊,而不派員代領牧守,以防吳之乘間偷襲,則非運籌帷幄的諸葛亮了。但若果然委任趙雲(那是最恰當的人選)或其他人,來荊州接替,那也不是充分了解關羽的諸葛亮了。對這位自我獨尊的將領來說,他不會派誰來的,那將是更壞的結局。
若無樊城大捷,嚇得曹操想要遷都,勝利衝昏頭腦,也許還不至於最後的慘敗。大勝以後大敗,這在曆史上不乏先例的。
看來他所表態的“軍師所言,當銘肺腑”的話,純係一派虛詞。諸葛亮的聯吳拒曹大計,他根本不放在心上。漫說是盟友,即使敵國,也不能如此倨傲狂妄。分明是在惡化氣氛,使得本不鞏固的聯盟,走向瓦解。“虎女安肯嫁犬子”這句話,反映了他內心中的自詡之情。一個本來的推車亡命之徒,如今到鎮守一方的州牧之尊,這種天壤之別的變化,若不是暴發戶的小人得誌,便是相信自己高人一等的非凡狂妄。關羽屬於後者。
滿則盈,驕則敗,這也是千古不變的定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