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筵席散去,王業夫婦、趙珍兒母子於當夜回至後院。
珠光寶氣的“珍寶室”。此刻,王業、孫心蘭、趙珍兒三人神態怡然,雙目微閉,心神放鬆,室內隱約可聞舒暢呻吟之聲。
“不愧為先祖所留藥方,竟有此等神奇藥效!”王業睜開雙目,神色安閑,搖了搖頭,說道:“觀鼎中藥性,想來凡兒此次藥浴又需一年之久啊!”
孫心蘭、趙珍兒婆媳二人亦是睜開雙目,方才神性光華令室內三人如癡如醉,似墜仙氣神霧之中,不願離去。
片刻,室內藥性盡數散去。孫心蘭秀眉輕蹙,問道:“夫君,數日之後便是新春佳節!不知夫君可否回內院!”
“倒是將此事忘卻了!”王業雙目微蹙,繼續說道:“前次不曾過節,今次亦是免了吧!府中有你,我甚是放心!凡兒藥浴之事甚為重要,不容有誤!”
“何況,至我等修為之人,凡俗之事,已無需耗損精力,修為方是正道。”王業又道:“不過,夫人倒是令我憶起一事!依照祖訓,每隔五年,四大同宗便會來府祭奠先人,考校後輩,勉勵上進之人!年初,那四位家主便會來此。府中隻餘老白三人,我恐難以震懾那宗脈四人啊!”
夫妻二人相伴數十年,心意早已想通。孫心蘭當下說道:“將兒年初便需趕赴‘真定府’,進行軍中交接事宜。夫君眼下更是難以分身。夫君之意,可是欲讓妾身前去主持先祖祭奠大禮?”
“隻不過,王家祖訓女子不得擅入祠堂,妾身如何主持先祖祭奠大禮?”孫心蘭神色為難,擔憂道。
王業擺手道:“這倒無妨!隻是主持祭祀罷了!那宗脈四人不敢肆意妄為!不過,夫人尚需留意王繼業。老白曾言,此人生有反骨,我恐今次主持祭祀一事夫人斷然不會輕鬆!”
孫心蘭點了點頭,暗自將王業方才之言記於心底,隨後,笑道:“夫君無需擔心!府中尚有虎噬、血殺兩位兄弟,量王繼業不敢放肆!再者,妾身修為已入金丹境後期數年,可不弱於人!若此人不知好歹,妾身定會令其記住教訓!”
近前趙珍兒聞言,暗自心驚,“未曾見娘出手,不料修為已入金丹境後期數年!已是邁入神州頂尖高手之列!”
王業又是一番交代,孫心蘭方才離開“珍寶室”。趙珍兒依舊如前次一般,於鼎前誦讀《中庸》、《五經》諸書,以期王凡出鼎之後可與人交流。
轉瞬數日即逝,春節已過。
王家後院“珍寶室”內,一陣輕聲腳步傳出,來者衣著華麗、麵容姣好,不是孫心蘭又是何人?
王業睜開雙目,似是心生感應,當下問道:“夫人,祭祀一事可還順利?”
“算是順利!”孫心蘭點頭道,須臾,神色肅然,又是說道:“不過,如夫君所料!那王繼業野心甚大,武比之時多次欲讓妾身陷入難堪。若非血殺、虎噬二位兄弟相助,妾身定免不了一番手腳。”
“餘下三人又是如何?”王業又問道。
“守業、富業、旺業三位兄弟,雖於妾身主持祭祀一事心有不滿,但並未放肆。”孫心蘭答道。
“哼!”王業麵呈怒色,殺氣隱現,說道:“王繼業此人,生有反骨,若非念同族之情,早已將其斃於掌下!昔日其祖父謀奪家主之位暴露,我祖父亦是念同族之情,方不予追究!不料,此人竟不知悔改!來日若是以下犯上,定取其項上人頭!”
孫心蘭聽罷,神色疑惑,問道:“往昔祭祀一事,皆不曾見王繼業表露野心。雖說今次妾身主持先祖祭奠大禮,但王繼業亦是不敢這般明目張膽啊?”
“哼哼!”王業冷笑道,“此人雖有才能,卻無大智。依我猜測,無非聽信外界傳言凡兒身患先天之症、不可修煉一事,以此拉攏餘下三宗罷了!倘若我所料不錯,祭祀一事後,王繼業定是將守業、富業、旺業請至室內密謀!”
“夫君所料不差!是夜‘黑衣衛’來報,那王繼業確實於祭祀後將三人請至室內,究竟密謀何事便不得而知了。”孫心蘭點頭道。
那一直沉默不言的趙珍兒聞言,立時掩麵嘲笑:“我家凡兒資質逆天,出生之日修為便入氣旋境!竟有人將凡兒當成廢物!區區傳言,王繼業竟深信不疑!果如爹您方才所說,難堪大用!”
“珍兒可莫要小覷此道傳言!此傳言可是你白叔精心設局散播而出!假敵人暗子之手、借抓周大日,時間、位置皆恰到好處!雖說三言兩語便可將此概括而出,但此中深意直至此刻我尚未想通!”王業看向趙珍兒,微笑說道。
“啊?”趙珍兒驚呼,駭然說道:“此計竟是白叔想出!隻不過……隻不過為何如此簡單?”聲音漸小,未曾料到計策竟是自己崇敬之人想出。
孫心蘭笑道:“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不外如是!此局乃連環計策,環環相扣,缺一不可!”
“夫人所言甚是!”王業道,“自珍兒中毒之日,老白便已散播凡兒先天有缺一事,將兒走火入魔、凡兒藥浴之事、取名、抓周,此種種無一不透露玄機。若珍兒如此輕易看出此中道道,老白‘天機軍師’稱號可要歸珍兒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