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欣悅不知道父母在商量什麼,跑過來問:
“爸爸媽媽,你們在說什麼?”
楊雪笑嗬嗬地說:“欣悅,我們星期天帶你去見外公外婆,願意嗎?”
“願意啊,我還要他們給我買好多好吃的東西呢!”
一家人圍在桌子上吃晚飯時,楊雪始終提不起精神來,總覺得沒有什麼胃口。
劉波安慰她,說:“實在累了,你吃完晚飯後早點上床休息吧?”
“老公,我不是身體累,而是心累啊,我已經陷入了另一個男人的情欲世界裏不能自拔。”
楊雪從心裏念道:“如果你知道我背叛了你,你還會這樣關心和體貼我嗎,即使你會很大度,我也從道義上不能原諒自己,我真不知道我們以後的路該怎麼走?”
她的腦海裏立即浮現出劉波一副憤怒和痛苦的表情,想著這些情節,她的眼前一片模糊。
“媽媽,你怎麼哭了?”
楊雪擦了一下眼淚,說:“沒什麼,媽媽心裏堵得慌!”
劉波安慰她說:“看你,都這麼大的人了,還在孩子麵前抹眼淚,害臊不?”
楊雪不吱聲,他繼續說:“我一定不會錯過這次難得的機會,如果事業發展起來,我們家有了一定的儲蓄,你就別去單位上班了,在家好好地將我們的孩子撫養成人。”
楊雪破涕為笑,說:“我才不願意當家庭主婦呢!”
“我走後,有你父母親帶欣悅,你還有什麼可以擔心的呢?”
劉波的一席話讓楊雪很受感動。
如果不是女兒在場,她一定會撲進老公懷裏,向他坦白自己和侯經理偷情的事情,祈求丈夫原諒。
她暗罵自己說:“楊雪啊,有這麼好的丈夫和女兒,你還在外麵偷男人,你還是人嗎?”
晚上,楊雪失眠了,她看見自己徘徊在兩個男人之間,一個對她體貼入微,一個對她熱情奔放。
她一次次地駕馭於理智之上,又一次次地掙紮在激情邊緣。
睡夢中,他發現丈夫滿臉憂鬱地看著自己,什麼話也不說,就背起行囊出門了。
她想去抓女兒的手,欣悅厭惡地甩開她,說:“壞女人,你不配做我的媽媽,我要跟著爸爸走。”
女兒跑上前去一把拉著劉波的手,和父親一起前行。
楊雪無助地站在那裏,她的眼淚飽含淚水,可想哭又哭不出來。
父女倆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們熟悉的身影逐漸消失在楊雪模糊的視線裏……
楊雪獨坐在暗黃的燈光下,鎖進滿屋寂寞和寒冷的空氣,零亂的思緒伴隨幾滴不知是幸福還是酸楚的淚花,灑落在滿頁翻開的方格紙上,滴落成一幅慈祥而溫馨的麵孔——
那便是她母親的肖像。
六十多個春秋,歲月在指間無情地滑落,苦難滄桑的生命曆程,化成母親傷痕累累的麵額和滿頭白發銀絲。
她臉上深深的皺紋和一雙男人般粗壯多繭的大手印記著她曾是四個孩子並為他們含辛茹苦地哺育過的母親。
而無法與自然抗爭,無情的歲月使母親變得老態龍鍾。
是母親甘甜的乳汁把她從遙遠的生命伊始延續至今;是母親一把汗水一把淚地把她從衣衫襤褸的兒時拉扯成今冬天的整潔;是母親棍子下的敦敦教誨把她從過去的玩皮變得今天的忠誠;是母親疲憊的腳步踩響了她今天的成功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