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原叫叫嚷嚷地向前走,他並沒有去找上司,他隻是到了自己的總務課長辦公室,他坐下之後冷靜了一下,好象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他自言自語地說:“花姑娘,真漂亮。”他高興地唱起了日本小曲。
夜晚的街上。蘇文和俞珍往回走。
俞珍說:“蘇文姐,那個三原來了大叫大嚷,我生怕事情不好辦。後來怎麼也不見聲息?”
蘇文說:“三原這個人就是大叫大嚷的,他總是想表現自己的能幹,看這個看不慣,看那個也看不慣。他和平田有矛盾,平田年紀大,資格老,不理他,他也沒有辦法。”
“我看平田那個老頭還很和氣。”
“他是個好人。他的三個兒子在侵略戰爭中死了,他痛恨戰爭,所以對中國人還是很同情的,許多事情隻要跟他說,他會同意的。隻是三原這個家夥喜歡找麻煩。你以後遇事盡量避開他。他還是個好色之徒,對他要當心點。”
“知道。”
“明天你就一個人去上班了,遇事要自己處理。”
“是的。”
第二天,俞珍一個人來到陸軍報告部辦公室。她對平田說:“蘇小姐生孩子了。”
“生了?”平田說:“真巧得很。你要是來遲了,工作都接不上了。”
“是呀。”
這時候的走廊裏,三原在探頭探腦。
過了一會兒,平田因為什麼事情離開了辦公室。一直在走廊裏窺視的三原進了俞珍的辦公室。
三原問:“俞小姐,你來上班了,蘇小姐呢?”
“蘇小姐生孩子了。”
“生孩子了?在什麼醫院生的?”
“她是在家裏生的。”
“在家裏生的?在家裏生孩子是很危險的。”
“中國人在家裏生孩子很正常。”
“生了什麼?是男是女?”
“是個男孩。”
“那好啊,恭喜恭喜。我要去看看的。”
“我們中國女人生孩子,沒有満月,男人是不興去看的。”
“哦,是這樣。”三原想了一會兒問:“俞小姐結婚了嗎?”
俞珍為防三原糾緾,就說:“結婚了。”
三原問:“有沒有孩子?”
“沒有。”
“想不想有個孩子?”
俞珍見他沒話找話,索性不理他,站起來說:“對不起三原君,我有一個事,先回去一下。”轉身走了。
三原站在那裏,看著俞珍的背影,恨恨地說:“別跟我裝矜持,我非把你搞到手不可。”
這時平田回來,看見三原站在那裏,他知道三原的心思,故意問“三原君,有事嗎?”
三原吱吱唔唔:“沒,沒事。”想了一想,故作嚴肅地說:“平田君,你的部下也要好好地管,別在辦公室裏坐不住,東跑西顛的,不好啊!”
平田說:“三原君,女孩子有女孩子家的事,咱們男人管那麼多幹什麼?她把工作做好了不就行了嗎?”
“我最看不慣屁股坐不住的女子。”
平田不理他,三原訕訕地走了。
在蘇文家裏。俞珍把上班的情況向蔡虹、蘇文報告。趙強也在場。
俞珍說:“平田還是不錯,隻是三原那家夥,有些不懷好意。”
“三原很好色,報告部人都知道,女人都躲他三分。”蘇文說。
“這很危險。”趙強故意說:“可不能讓俞珍給那家夥欺負,我去收拾他。”
“胡說,你可不能添亂。”俞珍喝道。
蔡虹笑了笑說:“任何事情都有兩麵性:一方麵,三原好色,要處處提防他,使小俞增添了煩惱和工作難度;但另一方麵,正因為三原那家夥好色,俞珍去接替蘇小姐才較為順利,是不是?”
蘇文點點稱是:“這話倒不假。三原這家夥十分難講話,就是平田同意了,他如果堅決反對,俞小姐也接不成,畢竟他是總務課長。但當他看到俞小姐之後,雖然也發了一通火,但很快就消氣了,而且還顯得很高興的樣子,說明他對俞小姐很是看中,心裏在打另外一個鬼主意。”
蔡虹說:“我們要利用三原的好色,略施一下美人計,順利地把印刷機、富土紙搞到手,運出去。”
“這就看我們俞小姐的魅力了。”趙強說。
“貧嘴。”俞珍嗔道。
蘇文說:“陸軍報告部倉庫裏印刷機、富士紙要調出來,運走,要經過平田蓋章,三原批準。這兩個人,一個都不能得罪。俞小姐首先要取得平田的信任,同時不能得罪三原,必要的時候,給三原灌點迷昏湯,事情就好辦了。”
這天俞珍在辦公室。三原看平田不在裏麵,就溜進來說:“俞小姐,晚上我請你吃飯、跳舞。”
俞珍故意問:“有什麼事嗎?”
三原說:“沒有事,隻是娛樂。”
“不巧,我今天晚上有事。”
“有事,你不是回避我吧?”三原有些失望。
“不是,三原君,我今天晚上真的有事。”
“那你定個時間,明天晚上怎麼樣?”
“明天,明天也說不準哪。”
“就明天,你要是還有事,就把它推掉。你要知道,我是不會輕易請人吃飯的。”
俞珍說:“您這樣說,我好象隻有遵命的份了?”
三原得意地說:“那當然,我是誰,我是三原本太郞。我向來說一不二,俞小姐,你應該尊重我。”
“好吧,我答應你。”
“那就這樣定了,不許改變。”三原十分高興。
這時,平田從外麵回來。看到平田回來,三原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