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有話要對文然說。”
“好,我來通知他。”
蔡虹得到消息,來到吳府看望吳富梓。
吳富梓讓蔡虹坐在身邊說:“文然,最近常在什麼地方?”
蔡虹說:“現多數時間在江北,有時來中江。”
“聽說國民黨與共產黨要談判,劃江而治,是嗎?”
“有這種說法,這是國民黨提出的方案,美國人、蘇聯人也讚同。”
“你說劃江而治有沒有可能?”
“沒有可能。共產黨不同意劃江而治。”
“這麼說共產黨還是要過江的了。”
“共產黨一定會過江,我們現在就是做大軍渡江的準備。”
“共產黨奪取政權是不可避免的了。”
“這是不可阻擋的曆史潮流。”
吳富梓說:“國民黨太腐敗了。現在國人已把希望寄托共產黨身上了。我也希望共產黨渡江。”
蔡虹點點頭。
吳富梓問:“如果全國解放了,不打仗了,你打算做什麼?”
“經濟建設,辦實業。”
“是啊,搞經濟建設,辦實業,為國家創造財富,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才是正道。”
“伯父說得對。”
吳富梓說:“文然,我不行了,這一下倒了,恐怕不能站起來了。我想把企業都交給你。”
“不,伯父,您不是有夢遠嗎?”
“夢遠是個女孩子,交給她我是不踏實。”
“夢遠是個很有主見,很能幹的女孩子,她一定能夠撐起您的這份家業。再說,我們也會幫助她的。”
“我想把企業和女兒一起托付給你,你答應嗎?”
“伯父,您言重了。你的身體會好起來的。”
“不,我的身體我知道。我死了之後,最不放心的就是夢遠。夢遠是個獨女,沒有兄弟姐妹,她雖然有一個姨媽,在美國,但那是太遠了,也照顧不了她。她需要你的幫助。”
“我們一定幫助她。況且還有俊傑呢。”
“俊傑這孩子有點漂浮,我對他是不放心。夢遠對俊傑看不慣,對你特別的信任。”
“幫助夢遠,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伯父您放心好了,我一定把她當作自己的親妹妹一樣,你知道,我父母雙亡,也沒有兄弟姐妹。”
“你如果不嫌棄夢遠的話,就和她結婚,夢遠就有了依靠,這是我就放心了,你能答應我嗎?”
“伯父,您的身體會好起來,等您好起來時,再說這些吧。”
“不,我要你現在就答應我,我要在臨死之前,看到你和夢遠結婚。這就是最大的心願。”
“伯父,還不知道夢遠有什麼想法,這個事情以後再說吧。”
“夢遠是愛你的,這我知道。你要是答應,我要你們現在就準備結婚,趕在我去世之前。請你滿足我這個要求。”
“伯父,你要注意身體。”
“你答應我嗎?
“我答應,伯父,您對我恩重如山。”
“你愛夢遠嗎?”
“我很愛她。”
“哦,那就太好了,我就放心了。今天我真快樂。”
“伯父,您好好休息一會兒。”蔡虹欲起身。
吳富梓抓住蔡虹的手不放:“不要再叫伯父,要叫爸爸。”
“爸爸,我願您長壽!”蔡虹鄭重地說。
吳富梓滿意地點點頭。
門外,吳夢遠偷聽了他們的話講,也流著眼淚走開了。
長江邊,蔡虹和吳夢遠在一起行走。
吳夢遠說:“我父親和你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蔡虹看著吳夢遠。
吳夢遠說:“父親有他的想法,他一直在我耳邊說,你不要當真。”
蔡虹驚異地:“為什麼?你是怎麼想的?”
吳夢遠說:“婚姻是雙方的事,不是一方所能要求。我的意思是,你可以不必照我父親的話去做,隻是,在他彌留之際,給他一個安慰就行了。”
“你是不是信不過我?”
“你在我父親麵前說的話,是你的真心?”
“當然是我的真心,一諾值千金,我會愛你一輩子的。”
“是嗎?真是感謝你。”
“我馬上趕回江北,向組織打個報告,要求和你結婚。”
“向組織打個報告?”
“是啊,按照我們共產黨的規矩,黨員要結婚,須要向黨組織報告,得到批準方可結婚。”
“你們的黨組織管結婚的事?”
“管,這是對一個同誌負責。”
“你們黨組織會同意嗎?”
“會的,我已經夠了條件,批準結婚,沒有問題。”
“什麼條件?”
“二八五團。”蔡虹說:“年齡二十八歲,工作五年以上,團級幹部,簡稱二八五團。”
吳夢遠說:“原來共產黨還有這麼多的規矩。”
“戰爭年代,總不能大家都去結婚哪。”
“好吧。”吳夢遠說:“你回江北申請,速去速回。”
“我會抓緊時間。”
江邊,一條小船離開江岸。吳夢遠站在江邊,朝小船上揮手。蔡虹和趙強、俞珍也在船上向她揮手。船漸漸遠了。
蔡虹回到在臨江城的師部。曾世雄正在辦公室裏看文件,見到蔡虹回來,高興地站起來和他握手:“蔡虹同誌,你回來得正好。”他讓蔡虹坐在自己前麵,說:“國內形勢發展很快,超過了我們的預料。我軍在各個戰場上,取得了全麵勝利。國民黨的主力部隊基本上打光了。蔣介石現在是秋後的螞蚱,蹦不了幾天啦。現在,人民解放軍大部隊正在向長江邊行進,軍部指示,我們師的主要任務,就是確保部隊後勤保障工作。這一來,你們後勤部的工作壓力就更大了。我們要開一個後勤保障工作會議,你考慮一下,在會議上把工作布置下去,時間很緊。”
大路上,人民解放軍大部隊大大踏步地向南推進,形成了一股陣容浩大的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