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或許,就是生活的巧合對他們的考驗了。他唯一後悔的是,沒有更早之前就除掉樊肇柏。
葉落的情緒開始平靜下來,腦子也可以冷靜地思考。他這樣做其實並沒有錯,那是他兒子的母親,不管這個兒子是不是在他的期待下出生,他都不能棄他母親於不顧。如果他對葉悠盈不管不問,那這樣沒人情味的人她也不會喜歡。“那你想過,在適當的時候告訴我嗎?”
聶鞅想都沒想便搖頭,坦誠地對上她的視線。“如果可以,我寧願你一輩子都不知道有這麼一件事。不管我的解釋多麼的合情合理,也不管我和她之間是多麼清白,你知道了也隻會在心裏多一根刺。我也打算等事情解決之後,再瞧瞧地送她離開。所以不管從哪個角度去想,我都不可能有意讓你知道這件事。”
葉落心裏還是不舒服,可是找不出生氣的理由。記得以前跟錢立之間的談話,如果那個背叛她的人有一天遭遇了困境,她肯定會忍不住幫忙。相比於江睿宸,葉悠盈更有資格得到聶鞅的幫助。就像聶鞅說的,她其實什麼都沒做錯也沒有對不起誰,她唯一的錯就是不幸被樊肇柏盯上了。她所吃的苦比誰都多,所受的傷比誰都深,又該向誰討說法?
“那你昨天上午,是不是去見她了?”
聶鞅沒有否認。“是。因為她提出,無論如何都要見我一麵,因為她想離開這裏。”
“她要離開?為什麼?難道,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危險當中?”
“她本來就不願意跟我回來,我是打暈她帶上飛機的。她說她不想有機會讓你誤會,隻要我們能一直這樣子對諾諾好,她就什麼都不怕了。一直以來,她都是最為人著想的那一個。”但不管是他還是樊肇柏,都曾深深地傷害過她,她何其無辜?
葉落又想起她在大宅裏見到的,帶著淡雅笑容的葉悠盈。那樣一個像百合一般淡雅的女子,很少人能夠拒絕她。尤其是她帶著溫暖的笑容深深地注視著諾諾的時候,儼然一個慈母的形象。你可以拒絕任何人,卻不能拒絕一個慈善的母親。
想到自己先前對她的齷齪想法,不由得臉有些發熱。不經意之間,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那你跟她談過之後,她怎麼想?”
他心情似乎也不好,歎著氣將下巴擱在她肩頭上。“我跟她說,如果她現在就要離開,就把諾諾也帶走。如果她敢擅自離開,我就敢把諾諾送到她所在的地方。”
葉落知道,隻要這一句話就能讓她留下來了。她可以不在乎自己,但不能不重視諾諾的安慰。威脅一個母親,最好的籌碼永遠是她的孩子。
兩個人相擁著,一時間都沒有了說話的欲望。又或者說,不知道還能說什麼。葉悠盈是他們之間的一根刺,偏偏這個刺不帶毒也不帶攻擊性,卻又無法完全忽視它的存在。
“對了,你說我爸媽沒事,是真的嗎?可是聞櫻交給我的鐲子,真的是我媽的。樊肇柏就算能找到一模一樣的鐲子,也不可能連摔的地方和樣子都一模一樣啊?”思緒紛亂中,又想起了父母的安危。
聶鞅摟著她下了床,慢慢地走到窗前,拉開窗簾。在晨光裏,笑著對她保證。“我一時半會還不能把事情詳細地告訴你,但是我向你保證他們真的沒事,你能相信我嗎?”
葉落看著他想了一會,才點點頭。“突然看到那個鐲子,又聽到聞櫻轉述的話,我一時被嚇壞了。樊肇柏十年前這樣做了,我怕他十年後還來這一招。之前他們要出國玩的時候,我就很不放心,後來時不時地接到他們的電話,我才慢慢地不再那麼擔心了。雖然我知道你一定派人嚴密地保護他們,但如果真的出了什麼紕漏,他們落到了樊肇柏手裏,你一定要跟說。我絕對絕對不要你孤身犯險,我希望我爸媽平平安安的,我也希望你無驚無險。”
聶鞅還給她一笑,憐愛地扶著她的臉,印下密密細吻。“放心。現在我已經可以好好地保護我在乎的人了,你隻要乖乖地在家看小說陪諾諾,其他的都不需要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