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吸入一口冷風。涼涼的感覺,讓腦子似乎清醒一些,又似乎更加的迷糊了。為什麼想要忘記一個人的時候,卻用了這麼多的力氣這麼多的時間還是忘不掉?是不是真的像人們說的,太過可以去忘記是忘不掉的?可是,要怎麼才能做到不經意就忘卻呢?
吸吸氣,葉落覺得喉嚨有些哽咽。很久不敢去想了,可是隻要一想起,還是忍不住哭。已經不知道多少次在心裏罵自己不爭氣,可是罵完了以後,還是不爭氣。
要多久,才能忘記?或者,才能淡然麵對?
“在想什麼呢?”
突然響起的低沉嗓音,讓葉落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原來是冀望。“沒有,就吹吹風。你呢,怎麼也跑出來了?”
“如果我說找你,你相信嗎?”冀望笑了笑,站到她身邊。視線沒有落在她身上,而看著遙遠的地方。
葉落能夠感覺到,他的心情一直都是沉重的。果然是:每個人都有一段悲傷!“相信。我相信,你可能有話需要找個人說說吧。”
她早就知道,這個人有些事壓抑在心底,很久很久了。今天,他終於想要說出來了嗎?
在昏暗中,冀望笑了笑。“知我者,葉落耶。”說著走過去,把陽台的門從外麵鎖上。
葉落看到他的動作,調侃道:“你這樣做,不怕你妻子誤會嗎?兩個人說話就說話還要鎖門,一看就是此地無言三百兩。說真的,我對被人指著鼻子罵不感興趣,你可別害我啊。”
“嗬嗬……”冀望幹笑兩聲,沒有回應她的調侃。
“謝謝你。”沉默了好一會,他突然開口。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視線落在了未知的黑暗裏。“謝謝你把你兒子帶來,我妻子很高興。自從出事之後,我從來沒見過她那麼開心地笑。”
“我兒子也很高興,這算是扯平了。”葉落聳聳肩,笑著回道。他知道,他在尋找一個合適的開頭。“不過,你妻子她真的很喜歡孩子。”
“是啊。”長長地,又是一聲感歎。“兩年前,她出了車禍,雙腿癱瘓了……也不可能再生孩子了。她是個傳統的女人,認為一個女人隻有有了自己的孩子才算完整。雙腿癱瘓了她還能接受,但對於不能再生孩子,她一直很痛苦。有時候甚至陷入極端的自責裏,所以整個人一直鬱鬱寡歡。你也看到了,她那麼憔悴,憔悴得讓人擔心……”
葉落不知道說什麼,隻好沉默。其實,雖然這個社會已經進步了很多,也有一些人堅持不婚主義或者是丁克家庭,但大部分的人還是想要孩子想要一個完整的家。同樣的,大部分女人還是認為一個女人生了孩子才算完整的女人。本來雙腿癱瘓已經很殘忍了,又奪了她孕育孩子的權利,換了是誰恐怕都難以承受。
“有沒有想過做試管嬰兒?”
冀望從兜裏掏出一包煙,抽出一根向她擺了擺。“介意我抽一根煙嗎?”
葉落搖搖頭。她知道,抽煙是男人發泄煩惱的一個很重要的方式。
他便點燃了,用力地吸了一口。“想過,但是她的身體狀況不適合孕育孩子。讓我找代理孕母,我又無法接受。所以……”
“我懂。”雖然還是自己的妻子,可是在別人的肚子裏孕育,感覺總是怪怪的。而且,對於那個替人生孩子的女人來說也不公平。
兩個人好久沒有說話,突然,冀望又歎了一聲說:“你說,做人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煩惱呢?明明我們要的不多,可就是這麼一點小小的要求,有時候就是得不到。你說,老天是不是特別不公平?”
葉落苦笑。“也許。又或者,在我們看來隻是一點小小的要求,但在老天看來確實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誰知道呢?”
深深地舒了一口氣。轉頭走向陽台的門。“別抽了,進去吧。難得你妻子今天高興,別做些讓她不高興的事情出來。”
說著,走了進去。她找了好半天,都沒有找到諾諾。後來聽他們說,諾諾好像被謝濃帶到房間裏去了。
葉落便找了過去,走到房門前,看到諾諾正在和謝濃一起玩一些孩子的小玩具。她很是驚訝地看著那麼多孩子的東西,他們沒有孩子,這些東西是什麼時候準備的?
“小葉,你也上來了。進來坐吧。”謝濃看到了她,招了招手。
“媽咪!”諾諾聽到謝濃的話,抬起頭來。葉落過去坐下,他吧唧地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又專注地擺弄玩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