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的早上,天氣很好,暮春的陽光很柔和地灑在大地上,天空一片碧藍沒有一絲雲彩,阮家安排一頂藍色小轎把吟簫送到玄武門的角門,接著宮內就有一位小太監及一位宮女引她上了另一頂藍色軟轎直奔貞順門方下了轎,由一位太監和兩名宮女領著曲曲折折走了不知多遠。但見四周殿宇森森,建築氣勢雄偉、豪華壯麗。吟簫低著頭,由宮人領著,用餘光偷瞥著周圍的景色。宮內規矩甚多,一般地方沒人宮人喧嘩,很安靜,偶有看到有幾個宮人路過好奇地往這邊瞧著,便匆匆過去了,過了精巧的漢白玉拱橋再走過幾道直廊,穿過了沁芳亭這才到了凝暉宮。
凝暉宮為二進院落重簷歇山頂,麵闊5間,前出廊。簷下施鬥栱,梁枋飾以淡雅的蘇式彩畫,可見聖上對阮妃的用心,阮妃府上早年曾與吟簫一家在江南為官,皆從小在景色秀麗的江南長大,故這凝暉宮無論造型還是擺設皆仿照江南的建築格式。吟簫還未定神,就隻見菱霄穿著宮裝迎了出來,隻見她與幾位引路宮人略一頷首,那幾名宮人便退了出去。她走向前福了福身道:“見過吟簫姑娘。”
吟簫見她行禮,她也知菱霄如今是掌宮宮女於是慌忙欠身還禮。菱霄見四下無人,忙拉了她進了東邊的配殿飲翠館進了裏間道:“雲妃娘娘去了萬壽宮太後那邊,特讓我在此等候姑娘。娘娘囑咐說姑娘剛入宮還不熟悉,處處還需我們照應,姑娘有什麼盡管吩咐就是了。”
“那就有勞菱霄姑娘了。”吟簫忙欠身道。
“姑娘說的是哪裏話,以往在府裏姑娘就是主子,現如今在宮裏,姑娘也隻隨意使喚奴才好了。”菱霄忙起身笑道,“娘娘已經安排了芳銘姑姑教導姑娘宮中的規矩,從明日起姑娘就在這飲翠館跟著姑姑學規矩,想來以姑娘的天資不下三日就可以全部領會了。”菱霄十分熱心地拉著吟簫邊聊天邊打量她。隻見她裏麵穿著淡黃挑絲襦裙,裙角繡著紫青色蘭花紋,外罩一件湖水綠織暗花羅袍,看上去清秀素雅,別有一番韻味於是道:“姑娘現如今出落得越發標致了。”
吟簫正要說話,隻聽正殿一聲男不男不女的聲音唱道:“淑妃娘娘到!”,她連忙起身正欲出門迎接,被菱霄一把拉住了:“姑娘別急,娘娘還要回屋換衣服呢,等會兒子我引你去見她,你先坐下來歇著吧。”
吟簫被她這麼一拉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紅著臉坐在了紅木雕花大背椅上。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才有一名小宮女進了屋福了福身子道:“娘娘召見吟蕭姑娘。”說完隻望了菱霄一眼便退了出去。
菱霄忙在前引路,吟簫連忙跟在後麵低著頭進了正殿轉過一道大理石屏風進了裏間,一眼就望見雲妃端坐在紫檀木雕花寶座上,連忙跪下叩頭行禮,那雲妃笑容滿麵地起身拉起她讓她坐在了身側的一張椅上,打量了她半晌笑道:“妹妹現在好生標致,連我看了都不覺要心生妒嫉。”
吟簫低著頭看見她穿一身紅色五彩通袖羅袍,下著金枝線葉沙綠百花裙,腰時束著和田玉女帶,接著目光再也不敢往上抬了,隻輕輕道:“娘娘謬讚了,娘娘才是天生靈秀,豔冠群芳,民女哪及娘娘的萬分之一。”
雲妃見她低聲細氣,心想她隻是羞怯便對菱霄使了個眼角,頓時所有的宮人皆退了下去,於是拉起她的手道:“你雖剛入宮卻也不必如此拘謹,我們倆姐妹也有近三年未見了,我自打入了宮,身邊除了菱霄也沒個能說體己話的,前幾日身子不好便想起我們小時候來了,故懇請皇上恩準召了你進來。本想跟你像小時候一樣說些掏心窩子的話,姐妹倆一起開心相伴,沒想你卻先生分起來了。”
“民女能夠入宮已是特例,怎能不守宮中規矩,否則豈不要連累娘娘落人話柄?”吟簫仍是小心謹慎地低頭答道。
“真是個靈透的人,這凝暉宮上上下下沒一個像你這樣的,你也不必太過緊張,現這宮內都是我的人,你隻管放心好了,今兒我們兩姐妹好好地聊聊體己話兒。”說著便拉著她進了暖閣內坐在床上坐了下來細細低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