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客官!”

這時雲夏椋才反應過來,猛的摸了一下自己的錢袋,果然少了很多銀兩。他一把拽住百裏的手臂,恨恨的說:“感情你是來這裏散財的?”

百裏突然被雲夏椋抓住手臂,痛的倒吸一口氣,一邊指著自己的手臂,一邊說:“你趕緊放手,這是我的骨頭,不是鐵塊,我會痛的啊!”

雲夏椋嘲諷的一笑,手上的力道沒有減,卻又加了幾分:“百裏溫茶,你是拿本王爺當猴子玩嗎?”

“你……”

“我說你一個堂堂的七王爺舍點錢財怎麼了?如此的小氣!你看這青樓裏的姑娘,哪一個是過的好好,哪一個柔腸寸斷?她們如果不是遇到什麼難處,是斷然不會來這種地方的,你就算是幫幫她們怎麼了?這點錢都舍不得,以後如何成大事?”百裏義正言辭的說完,感覺手上的力道沒有那麼輕了,便一把甩開雲夏椋的手,再也不理他。

她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天上人間”。

她雖然是黑道上的老大,心腸也是百分之百的殘忍。但是對於落魄的女子卻總存著一絲憐憫。能進她“天上人間”的都是那麼走投無路的女子自願的,她百裏也自然是能幫到多少是多少。

現在看到如此多美麗出眾的女子流落青樓,百裏的心裏還是有些不好受的。

雲夏椋猛然一聽到百裏的一番話,突然覺得他一點都不認識眼前的這個女子。她有時蠻狠無理,有時凶殘可怖,有時柔媚似火,有時又正義淩然……

而現在,她雙眸中透露著對這些女人的同情,這根本就不像百裏溫茶。

可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百裏溫茶,雲夏椋現在也有些搞不清楚了。

可是他隱約的察覺到,現在這個百裏,是善良的百裏,是個讓人更加不得不喜愛的百裏!

兩個人陷入了僵持,雲夏椋不知道如何解釋,百裏卻壓根就不理睬他。好像一切事情都是雲夏椋的錯,百裏隻是一個無辜的受害者。

“這個小姑娘有意思,竟然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就是這副胸襟,比男子也要盛上幾分啊!看來,我不結識都不行了。”樓上男子押了一口茶,心中暗暗的打起了算盤。

正在兩人僵持間,老鴇兒的聲音再次響起。

“讓二位公子久等了,我們家墨荷這就出來!”

話音剛落,一名女子就款款的站在二樓,遠遠看去像是一株淡淡盛開的荷花。

出淤泥而不染!

墨荷,果然人如其名!

墨荷身著一襲素雅的羅衫,裙擺間隱隱的繡著一朵巨大的蓮葉,若不仔細看,還真是看不出來。

她麵容嬌美,眉清目秀間竟透露著與她極其不相稱的絕望和淡漠。

墨荷臉色素淨,一頭黑長的烏蘇柔順的披在肩頭,沒有任何頭飾,卻有一種別致的淡雅。隻是她的臉色很是蒼白,真的像是在病中。

百裏突然想起一句話來:心較比幹多一竅,病如西子勝三分。

活脫脫就是一個林妹妹啊!

百裏看不見她的雙眸,但僅僅是她身上的這種傷感的氣息,便讓她覺得在哪裏見到過。

墨荷在老鴇兒的帶領下來到百裏和雲夏椋麵前。

“見過兩位客官!”墨染簡單的福了福身,便站在眼前,頭依舊沒有抬起來。

“墨荷?”百裏輕輕的喚了一聲,總覺得這名字、這氣息太過熟悉,卻總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墨荷,你抬起頭來!”百裏淡淡的說。

墨荷聞言,靜靜的抬起頭,目光對視著百裏的目光。

冷漠,蒼涼,絕望……

這是怎樣的一個女子啊,雖然她掩飾的很好,看起來眼眸平靜如水,但是在這如水的雙眸下,百裏卻看到了如此多的感情。

或者說,沒有感情!

沒有人能逃得過百裏溫茶的雙眼,因為隻有她騙別人,別人休想騙得過她!

這名字,這眼神,這氣息……

墨染?

墨荷,墨染?

這兩人如此的相似,連身上的感覺也是如此。

難道,這兩個人有什麼關係?

想到此,百裏不禁又多看了幾眼眼前的墨荷,頓然發現,她的眉目之間竟然和墨染有些相像。

百裏心裏的疑惑更加的大了。

她從來沒有問過墨染的身世,也沒有問過他還有什麼親人,現在看來,或許這個墨荷是他的姐姐或者妹妹也說不定?

雲夏椋顯然沒有覺察到這一點,他隻是淡淡的看了幾眼墨荷,雖然他也覺得墨荷確實夠得上是頭牌,但是在他的心裏,似乎已經沒有人比眼前這個正色迷迷的盯著墨荷看的女人更漂亮,更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