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倉夜輕柔的替女人蓋好被子,深情的凝望了她一眼,走到言秋身邊。
夜幕已經降臨,從地底騰起的霧氣擴撒在空氣中,帶著清涼的味道。
“這樣下去她會撐不住的,必須找醫術高明的人來瞧瞧,我怕她的傷口會發炎。”安倉夜看著百裏閣院中的那棵梨樹,此時,樹上的黃葉已經落盡,在昏暗的夜色中,光禿禿的樹幹很是詭異。
此時,安倉夜心裏那叫一個後悔:若是以前乖乖聽師傅的話,將他的一身醫術傳承下來,此時百裏怕早就醒了。
“我去!”言秋冷冷的說了一句,轉身就走。
雖然兩個人以前不怎麼對付,但是在麵對百裏的問題上,還是采取了合作共贏的方式。
就在此時,安顏跑了進來,興奮的說:“安公子,皇宮裏的太醫來了。”
安倉夜和言秋對視一眼,均看出了對方眼中的驚訝。
這太醫……怎麼來的這麼巧?而且還是在晚上?
不過眼下也管不了這麼多,救人要緊。
“安顏,趕緊讓太醫上來。”
“好!”
言秋回頭深深的看了一眼百裏溫茶,然後對安倉夜說:“此地我不宜久留,你好好照顧她。”
說完,一個縱身輕翻,言秋便消失在窗子外麵。
他多想留下來看著她康複,可是,職責所在不得不離去。
況且今日,他已經觸怒了主子,這一回去怕有一頓好果子吃。
夜幕,百裏閣的丫鬟上好了所有的燈,遠遠看去,整個百裏閣如同椋王府裏的一顆璀璨的明珠。
然而即使這樣,百裏還是覺得太暗,當然,如果她把蠟燭和現代電燈相比較的話,她這輩子都不會滿意這個亮度的。
太醫仔細的替百裏溫茶把脈,眉頭皺了又皺,臉色沉了再沉,讓站在旁邊的安倉夜一顆心七上八下。
不要慌不要慌,百裏一定沒事!
安倉夜在心中默念,他一邊擔心著床上的女子,一邊鄙視著自己:想當年自己也是一枚風流倜儻的翩翩君子,怎麼一遇到百裏溫茶,竟成了如今這種熊樣子,簡直是太失敗了。
然而,不管多麼深刻的自我批評,安倉夜還是不爭氣的提心吊膽。
好一會,太醫終於放下了隔著紗布的素手。
“太醫,王妃(主子)怎麼樣?”安倉夜和安顏同時開口,彼此看了一眼,眼光同時轉向了太醫。
太醫看了看安顏,再看看安倉夜,不禁有些奇怪的問:“請問,七王爺何在?”
就算要說王妃的病情,那也要說給七王爺聽,好歹自己也是七王爺找來的。
這兩個人,一個丫鬟,一個看似朋友,這……算什麼?
看著太醫有些疑惑的眼神,安倉夜的臉色不禁陰沉了一下,冷淡的說:“太醫有話直說就是,怎麼?難不成信不過我們二人?”
太醫心中一驚,快速的打量了安倉夜一眼,見他氣度很是不凡,又是一直在王妃的閨閣之中,想來定是和王妃有著不同尋常的關係,那告訴他應該無妨吧。
太醫尷尬的清清嗓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將安倉夜引到了窗邊。
“這位公子貴姓?”
太醫原本想禮貌的客套一下,結果卻被安倉夜一個眼神殺了回去。
“本公子姓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王妃的傷勢到底如何?”
言辭很霸道,語氣很寒冷,但是這已經是安倉夜對陌生人最好的態度了,因為,他本就是如此霸道的一個人。
太醫見安倉夜眼神陰寒,不禁冷汗涔涔,連忙說:“七王妃的傷勢很不樂觀。若是常人,如果受到如此嚴重的創傷,又失了那麼多的血,怕早就一命嗚呼了……”
“本公子不想聽別人怎麼樣,你隻說七王妃病情如何?”安倉夜厲聲打斷太醫的話,直奔主題。別人都急成什麼樣子了,他竟然還在這裏扯什麼常人,什麼一命嗚呼?
太醫又是一俱,如此厲害的傷者家屬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怎麼說自己也是太醫,大老遠的跑來看病,他竟一點麵子也不給。他到底是個什麼角色?
不過這些話太醫隻能憋在肚子裏,因為安倉夜陰森的氣息實在讓他有點害怕。
“好好好,七王妃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失血過多,雖然有強大的元氣灌注到她的體內,但是這些元氣隻能暫時吊住她的性命,若要七王妃性命無憂,隻有盡快為她充血!其次,就是傷口的惡化。老夫查看了一下王妃的傷口,很深,不過處理的很好很及時,抹上的藥也是極好的,但要注意,這藥每日必須換新的,否則極有可能化膿,到那時就不好辦了……”太醫簡明扼要的說著,百花的胡子和精明的眼神透露著他的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