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呆子。”百裏打趣了一句,便向馬車走去。
安顏跟在百裏溫茶身後,卻突然發現少了一個人。
嘿,王爺怎麼不見了?
心裏一咯噔,連忙偷看了一下主子的臉色,好像沒有什麼異常啊。
不敢多問,伸長脖子向後麵看了幾眼,依舊不見雲夏椋的身影,心裏便開始嘀咕:剛剛看兩個人還手牽著手,現在怎麼……
難不成又吵架了?
安顏心一沉:我的兩位祖宗,怎麼這麼能折騰啊。
“王妃!”言秋恭敬的稱呼了一聲,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百裏輕輕的點點頭,挑簾,上車。
心裏竟小邪惡的有一絲輕鬆,言秋鬆了一口氣。
如果,如果他們二人是手牽手向他走來,那他是不是會徹底死心,以後隻要默默的守護就好?
可是現在,讓他如何放得下?
“回府。”車內傳來百裏溫茶冰冷的聲音,言秋停止了思緒。
“啊?可是,可是王爺還沒有到啊。”還不等言秋說話,安顏便急忙說,好不容易看著兩個人之間有了些緩和,怎麼能就這麼輕易放棄呢?
“他認識路。”馬車內傳出冷淡的語氣。
“可是主子……”
“我說,回府!”百裏溫茶的語氣有些嚴厲,帶著不容置疑的斥責。
安顏頓時消沉,委屈的稱了聲是,便慢慢騰騰的馬上馬車,但還是不死心的回看了幾眼,希望看到那個挺拔的身影。
言秋似乎有些猶豫,他到底是跟著百裏溫茶走呢?還是在這裏等著雲夏椋?
思慮再三,言秋還是克製住了。
“王妃請先回吧,屬下在這裏等王爺。”不論心裏有多麼渴望,但是,他首先是一個侍衛。
百裏溫茶微頓了會,淡淡的說:“不用等他了,我們一塊回去吧。說不定,他現在已經到王府門口了。”
言秋的雙眸閃了閃,片刻後,跳上馬車。
“不用急,讓馬兒慢些走。”
今天發生的事情太突然,自己所有的舉動和言語根本不像百裏溫茶,所以,她需要時間,需要思考,她要在見到雲夏椋之前,弄清今天的自己是怎麼回事。
“是。”
言秋馬鞭高高揚起,輕輕落下,兩匹黑色的駿馬似乎讀得懂主人的心思,懶洋洋的抬起蹄子,慢騰騰的向前王府走去。
安顏小心的看了主子一眼,想要說什麼,但看她閉著眼睛,也就不敢開口,一個人窩在小角落裏畫圈圈。
回想起最後一刻雲夏椋的神情,百裏溫茶心中不禁偷笑:雲夏椋,原來你也有今天啊。
雙眸微閉,手腕處傳來了的冰涼,讓人舒服之極。
還記得那天,也是在這家玉器店,他不容置疑的將玉鐲套進自己的手腕,當時確實小了,但是,他說:“小了好啊,把你牢牢地套在本王身邊。很好。”
把你牢牢地套在本王身邊……
當時執意留下這塊玉,就算很喜歡,但是這句話一直印在百裏溫茶的心裏,她要離開他,便要放下困住他的所有牢籠。
想來,他看到這塊玉鐲時,定是快要氣瘋了吧。
其實何止是氣瘋了,雲夏椋差點氣的吐血,她不要這玉鐲,就是不不想留在他身邊,如此明顯的意思,聰明如他,怎麼會猜不透?
玉鐲好幾次都被扔進了花園的蓮花池裏,但又好幾次被某人在月色中偷偷的撿了回來。都說玉石通人性,如此晶瑩剔透的上等美玉卻遭到了這種待遇,怕是發了狠,於是,雲夏椋最後一次下池撿它回來的時候,傻了眼。
盡管如此,雲夏椋還是舍不得扔,便將斷成兩半的玉鐲送了玉石店。
然後,一塊上好的玉鐲就成了現在這樣子。
纖細的手指撫摸著玉鐲的短截處,那裏是用上好的金縷鑲成,工匠們將斷痕處打磨沒有一絲縫隙,渾然天成。
但,總歸不是原來的樣子,就算摸上去多麼的光滑,但是,傷口已經存在了,否則,這兩片金縷也不會存在。
頓時覺得這玉鐲像極了她和他,雖然彼此內心想要極力的走在一起,但是,卻被兩片金縷永遠的阻擋住,無法靠近。
一切又像回到了原點。
那日,他第一次吻她,第一次為她套上玉鐲,第一次說要把她一輩子都套在自己身邊。
今日,他再一次吻她,攻破她高築的冰牆,再一次為她套上玉鐲,他說永遠也不要摘下。
我要用著玉鐲把你牢牢的套在本王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