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到底要去哪兒?”每日馬不停蹄的趕路終於使百越忍不住開口。
當日在風雲館吃完飯後,他們便迅速離開了三台鎮,雖然一路上還是有不知死活的家夥前來找茬,但結局都是被嬴水煙打得滿地找牙。他也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最奇怪的是,除了三台鎮,一行人沒有北上,反而南下望江浙方向走了。怪奇不已的二人詢問嬴水煙,卻被反問道:“如果你要躲一個人,是會躲到窮幾無人的小山村,還是繁華的大城市?”
康夢隱呆了一呆,百越脫口道:“當然是大城市!地方大,人又多,躲在那裏肯定不好找。”
“沒錯,我找的人正是與你一樣想法,定會往大城市跑,而且那個老不死的知道我怕熱,所以絕對在南方。”
這就是嬴水煙的全部回答。康夢隱和百越除了知道他要找的是個“老不死的”外,其它依舊一無所獲。
百越又問道:“那你是怎麼知道他在哪兒的?”
嬴水煙沉默半晌,終於答道:“我收到消息,說老不死的在揚州。”
揚州?“你幾時收到消息?我沒看到有信鴿啊,也沒見你收到信件。”思索了半天,百越猛然想起,“啊!難道是那隻烏鴉?”
十天前,他們正在林中吃飯,突然飛來一隻白頭烏鴉,穩穩地停在嬴水煙的肩上。當時他們都以為烏鴉的腦子出了問題,要不然幹嘛停到嬴水煙身上。不怕變成烏鴉湯嗎?
“沒錯,那是信鴉。”
“信鴉……”康夢隱搖搖頭,他隻聽說過信鴿。怪不得那隻烏鴉會飛到嬴水煙身上,而嬴水煙還大方地給了它一大碗肉。
百越大叫:“我想起來了!信鴉是‘見風使舵’溫京、溫良養的,而且隻用來傳最緊急的消息,當然價錢也是最貴。你原來是跟他們買消息!”
“誰是溫京、溫良?”康夢隱沒聽說過。
“你不知道嗎?溫京溫良是專門買賣消息的兩兄弟,人送綽號‘見風使舵’。他們是‘牆頭草,多邊倒,哪裏有利往哪鑽,哪裏安全往哪跑。’不過,因為他們的消息來源廣,都挺準,所以很有名氣。”
百越滔滔不絕,聽的康夢隱一愣一愣。
“還有,他們師承‘懶散老生’。最為人不齒的是,將師傅的所有本領都學會後,他們便將其掃地出門,自立門戶……”
在百越的滔滔聲中,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經過一路艱苦跋涉,三人終於平安抵達了揚州。
現在已是陽春三月,微溫的熏風輕輕拂過,帶著暖暖的春意。嬴水煙不知從哪兒弄了把羽扇,一路上不停的扇著。盡管他身上穿的單薄無比,還是有細密的汗珠不斷從鼻尖和額頭滲出。
揚州不愧是繁華之地,到處都熙熙攘攘,熱鬧非凡。嬴水煙可沒空看風景,到揚州後的第一件事,他便不知從哪集結了一群小叫花,每人發了二兩紋銀,讓他們找一個“年近花甲,頭發像草堆,穿著件打著各色補丁左衽短袍的老頭。有一個很顯著的特點,就是他極為嗜酒。不管好酒劣酒,便宜還是貴,隻要有酒喝,他就高興,沒酒喝就走不動。並許諾,能找到這老頭的,給銀十兩。
康夢隱覺得這方法不錯,要想盡快找到人,讓這些對城市比對自家後院都熟的人來找是再好不過。百越卻相反,因為實在太貴了。
“十兩!十兩!!十兩銀子啊!你知道十兩銀子夠我們吃多久,買多少東西嗎?而且還每個小叫花都分了二兩銀,算起來至少花了五十兩不止!一個普通的三口之家,五十兩夠他們花上半年!!你居然用那麼一大筆錢去找一個快進棺材的老頭!!!“
在等待回信的客棧裏,百越痛心疾首地站在嬴水煙耳邊說教,而受教者則漫不經心的喝著剛買回的香茗,根本就是把他的話當耳邊風。
“還有你買的這個茶,居然還要頂尖特級的碧螺春,指甲蓋那麼大的一小撮就要二十兩銀子!你當錢是大風刮來的嗎!買東西從來不還價,老板見到你這樣的客人絕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