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正聞言,隻覺得脊梁骨發寒,目光微妙的回望林畫音,試探道:“你想做什麼?”
“距離合同期限,我們的夫妻關係還要維持四十一天。”林畫音目光清冷的說道。“醫生告訴我,你的傷最起碼要在醫院養一個月。但我希望你能在醫院住夠四十一天。這樣你不用承受我無心的冷眼,我也不會心煩。”
蕭正懵了。也懂了。
他明白了林畫音的意思。也讀懂了她這番話的含義。
她說,要自己在醫院住夠四十一天。因為她不想再和自己住在一起。她說,公司會給他賠償,會承擔他的醫藥費,是因為她不想欠蕭正一絲一毫。
蕭正知道,她還有一句潛台詞沒說:不管我是否懷孕,你都不能再回新奧,也不能繼續住在林家。因為我看見你會不開心,會心煩。
夠了,她不想再和蕭正有任何瓜葛。就算懷孕,她也會想到兩全其美的辦法,她唯一的要求,就是不再見他。
“決定了?”
良久的沉默之後,蕭正臉色黯淡的問了一句。
林畫音看了他一眼,沒有出聲。
是的。她決定了。就在剛才,她終於作出了這個決定。也許會有短暫的不適,但對她來說,是最好,也最正確的選擇。
她不要跌宕起伏的生活,也不希望太亂的生活。她有自己的理想,有自己想要的人生。但她要的,蕭正給不了。任何男人都給不了。尤其是她的父親。
“好,我會辭職。”蕭正強擠出一絲笑容,然後小心翼翼的從枕頭下取出沾有體溫的鑰匙。
鑰匙用一根很普通的紅線係著,是粗心的蕭正防止鑰匙丟失而為。
他伸出手,把鑰匙遞給林畫音:“鑰匙是我偷偷做的,還給你。”
林畫音麵無表情的臉龐微微閃過一絲異色,沒有伸手去接:“你還要回去拿行李,走的時候把鑰匙放在鞋櫃上就好。”
蕭正的反應出乎林畫音的意外,她沒想到蕭正會這麼痛快,更加沒料到蕭正還偷偷印刻了鑰匙。
之前,林畫音趕他出門之時,他可沒那麼好說話,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死也不走。這一次的表現,實在讓林畫音的計劃執行的過於輕鬆了。
“也好。”蕭正笑了笑,點頭道。“我東西有點多,你要搬到門口還要費些力氣。”
林畫音沒接話,目光清冷的起身道:“晚安。”
說罷,她頭也不回的走出病房,合上了房門。
出了房門,她卻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表情出乎意料的複雜,以及悸動。
她沒想過趕走蕭正的。真的好久好久沒有過這樣的念頭了。
在慢慢和蕭正相處之後,她已經習慣了家裏有個男人的生活。尤其是這個男人極少會影響到她的工作,她的生活。
從起初的厭惡、排斥,到慢慢的適應,再到今天中午的擔憂,緊張,林畫音甚至想過,就算沒有愛情,隻要有孩子,她也能和蕭正走下去。像普通人或者親人,走到人生的盡頭。
但今晚,一切都變了。
仿佛曆史重演,摧毀了她的一切幻想。
她還是無法接受,真的接受不了。可為什麼明明接受不了,自己的心,卻隱隱作痛?
筆鋒至此怎能平淡而終,故事開始便不承認普通。用過度燃燒的每一分鍾,認定情節該何去何從?
大抵便是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