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商隻覺得自己的右臂好像忽然不聽使喚了,低頭一看,那條還緊緊攥著手槍的右臂,竟是脫離了肩膀,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當初打折他一條腿的時候,他尚且還能感受到疼痛,鑽心的疼痛。可越疼,越能感受到腿的存在。可如今,他卻連整條手臂的感覺都沒有了。有的,隻是麻木與空虛。絕望與恐懼。
腿瘸了,但還能用。
手沒了,連接都接不回去。還有什麼比這更讓一個誌向高遠的男人更絕望的事兒?
蕭正一刀劈斷了顏商的胳膊,而後如猛虎回頭,瞅了一眼亂成一團的男女,隨手把刀丟在地毯上,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別急著走。我蕭正頭一回闖京城,總得留幾個人做見證吧?”
這瘋子是不是心理變態了?
這種事情還需要有人見證?不怕自己報警麼?不怕被判死刑麼?
但沒人敢動。盡管包廂內還有十七八人,男的也有十多個,可到了這一步,這群養尊處優的紈絝子弟又有誰敢上前和蕭正叫板?
連兩個領頭羊都被卸胳膊的卸胳膊,剁腿的剁腿。他們又算什麼東西?
所有人都被蕭正嗜血的眼神給震回去了。有些人甚至要扶著牆壁,才能勉強站穩。而更多的,則是老實的坐回了餐桌,一動不敢動。
蕭正則是一把拎起捂住胳膊的顏商,一步步拖到了沙發旁,然後坐下,任由前一秒還倨傲瘋狂的顏商躺在地上。最後一腳踩在了顏商的臉上。讓其無法動彈。
啪嗒。
蕭正點了一支煙,舒適的靠在沙發上休息。就連眼睛也緩緩閉上了。臉龐上寫滿了冰寒肅殺之意。
兔子急了還會咬人,何況是殺人如麻的業界判官,蕭正?
低調不代表無能,脾氣好,不代表沒血性。回國前,蕭正是業界最凶殘的雇傭兵。他和非洲戰區最強大的作戰部隊交鋒過,也和南美最嗜血的梟雄大佬惡鬥過。他能活到今天,靠的不是運氣,也不是所謂的技術,而是一顆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魔心。玩殘忍?剁腿?這些對滿身罪惡的蕭正來說,和過家家沒什麼兩樣。
一句話,蕭正和這群紈絝子弟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們的世界,是美酒佳肴,香車女人。而蕭正的世界,隻有鮮血和死神。
敵人不死,就是自己死。
他能在死人堆裏躺上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他能在槍林彈雨的金三角取敵人首級。他還能把敵人的腦袋當凳子坐,然後打個盹,眯上一會。
顏商自以為設好了局,擺好了鴻門宴就能把蕭正逼上絕路,玩死蕭正?
蕭正掐滅了香煙,把頭枕在靠背上,眯眼打盹。
砰!
廂房大門忽然被人撞開,一個穿著華麗的貴婦氣勢衝衝闖入廂房。身後跟著十餘虎背熊腰的壯漢。一個個目露凶光,殺氣逼人。
甫一進屋,這十餘壯漢便將蕭正圍得水泄不通。紛紛拔出了腰間的手槍。隻待貴婦一聲令下,便將蕭正打成馬蜂窩!
“蕭正,你好大的膽子!”
貴婦發出淒厲的怒吼,雙眸中寒光爆射,化了精致妝容的臉龐猙獰異常:“你竟敢傷我兒子!”
蕭正聞聲,微微睜開了眸子。好似剛打了個盹,眼神惺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