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宴上,他們隻喝了幾杯酒。連一塊點心,一口菜也沒吃。所以這頓所謂的宵夜,更應該說是他們的晚餐。
林畫音就像下班回家那樣,沒有把工作中任何的困擾與煩惱帶回來。蕭正也仿佛成功完成一筆盈利頗豐的大交易,臉上看不出絲毫洋洋得意之色。
他們從容的,平淡的吃著宵夜。連林畫音最愛看的財經新聞,蕭正似乎也忘了放。
又或者,二人都沒什麼心情去看。
任何外人看來,他們都不像是剛剛完成了一次絕地反擊,也沒有任何慶祝的意思。他們就這麼慢條斯理的吃著晚餐,就連吃飯速度很快的蕭正,也隻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吃著。
“喝口湯吧。”蕭正盛了一碗簡單的番茄雞蛋湯,然後遞給林畫音。
林畫音也隻是伸手接過來,然後喝了幾口。
蕭正把最後幾口飯扒完,很沉默的掏出電子煙抽了起來。良久,他唇角擠出一個還算從容的笑容:“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應該我來承擔。”
林畫音聞言,似乎為她的食欲不振找到了一個理由。她放下不太想吃的米飯,平淡道:“你怎麼承擔?”
“是我看不慣她。是我慫恿你。一切都是我做的。”蕭正笑得十分苦澀。“恨一個外人,比恨一個親人輕鬆多了。”
外人?
林畫音沉默了半晌。然後,她平靜的說道:“我不喜歡撒謊。也不會。”
頓了頓,她繼續說道:“該她知道的,一定會有人告訴她。”
該她知道的,一定會有人告訴她。那麼不該她知道的呢?誰來告訴她?
蕭正苦澀道:“我一直擔心她成為你們的導火索。但現在看來,我才是。”
“沒有你也一樣。”林畫音微微蹙眉。“不同的是過程,結局不會有任何改變。”
“我們總該想些法子補救。”蕭正神色略顯無奈。
補救?
他們二人誰不想補救?
可怎麼補救?
這件事一旦發生,就是無解。
蕭正知道,林畫音也同樣清楚。
二人再度陷入了沉默,漫長的沉默。
砰砰砰!
忽地,一陣急促而有力的敲門聲響起。聽聲音,甚至不像是用手敲門,而是用腳踹門。
但二人沒有因為房門被人用腳踹而生出絲毫憤怒。相反,在聽見響聲的那一瞬間,心髒均是一緊。
該來的,始終還是會來。
蕭正內心掙紮著起身,緩步走到門口。直至他花了近十秒鍾來到門口,敲門聲也一直沒有停下。可以聽出,站在門外的人有多麼想進來。
而在整個敲門過程中,門外的人卻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音。除了無休止的敲門聲,連一次喊聲也沒有。
這是否證明,站在門外的人已經不想再和門內的人多說一句話?
可若是不想說話,為什麼還要來呢?
蕭正的心沉重極了,但他還是抬起手,扭開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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