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男人進來起,徐波的臉色就相當的不好看,更讓他不爽的是身邊的女伴簡直跟丟了魂似的盯著人家猛瞧,徐波不屑地翻個白眼,特地把頭扭到一邊去,可過了一會又忍不住從牆鏡裏偷偷打量他。
人的心態心總是很微妙,明明嫉妒得要死,又要表現出不屑一顧的模樣。
這個世上就有那麼一種人,仿佛縈繞著某種氣場,天生就能吸引周圍一切目光和注意而自己卻渾然旁若無人,毫不在意。
顯然這個男人就屬於這種人。
他看起來很年輕,一頭黑發留到脖子,發梢有些自然的卷翹,先前的女孩心裏癢癢地想去搭訕,好不容易挨到了1樓,那人第一個就走了出去,她想追過去卻被徐波一把拉住,不滿地抱怨一句:“幹嘛,我還沒問他要手機號碼呢……”
徐波黑著臉道:“人都走遠了,公司裏最不缺的就是出挑的模特,看你那花癡樣兒,你至於麼?”
“他果然是我們公司的?我的天,我們公司有這麼帥的男模我居然沒見過!”女孩誇張地叫了一聲,臉上躍躍欲試的神情顯而易見。
徐波冷笑一聲,毫不留情的打擊對方道:“你剛才不是提到他嗎?哼,這小子就是那個拽的不得了的‘專屬模特’!”
“啊?!你不是才說不認識嗎?”女孩大腦當機了一下,不過論翻臉的本事這世上沒有什麼別的物種比得上女人,前一刻嘴裏還在惡意的編排人家,現下立馬態度來了個180度大逆轉,“原來拿下平模賽男模冠軍的就是他呀,真酷啊!”
“我是不認識,但我見過這家夥……不就是臉好麼?有什麼了不起,平模冠軍又怎樣?不接其他的廣告和秀,曝光率永遠都低的可憐,活該他混不出名堂,白白浪費條件和公司資源。冠軍給那種人根本就是浪費名額!”徐波陰沉著眼,懶得再說,轉身就走。
這棟高達50層樓的商業大廈坐落在市中心的繁華地段,街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
壓根不知道暗地裏有人對自己議論紛紛的秦亦,此刻正大步地往臨街的凱爾斯酒店走,不過按照他的性格,即便聽到了那些流言蜚語也完全沒興趣理會。
走出大廈的時候秦亦就機智地掏出了一副寬大的墨鏡戴好,遮住了半張臉,不過即使如此仍然無法擋住路人們熱情的視線——尤其是年輕的女孩子們,不過作為一個混了2年的模特,這些都是小意思。
當他第5次摸出手機按下那個熟悉的號碼,裏麵又傳來該死的客服提示音的時候,秦亦皺緊了眉頭。
……搞什麼鬼。
“秦亦,這裏!”
熟悉的嗓音伴隨著轎車鳴笛聲在他身後響起,秦亦一回頭就看見紀杭封坐在他那輛黑色的車裏衝自己招手,他立刻飛快地跑過去,熟練地鑽進副駕駛的位置。
車裏放著舒緩的鋼琴曲,駕駛台上常備一瓶礦泉水。紀杭封扶著方向盤,他一身黑色西服熨帖得絲毫褶皺也沒有,整個人從頭到腳穿戴得規規矩矩一絲不苟,筆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銀邊眼鏡,就是坐姿都給人一種非常斯文儒雅的感覺——當然,前提是他不開口的話。
這不,秦亦甫一上車,紀杭封扶一扶眼鏡,餘光瞥向秦亦,立刻就叨上了:
“你說你是不是懶得抽筋啊那酒店這才臨街而已一站路不到的距離你也好意思特地叫哥來接你過去自己走過去才花幾分鍾的時間你走幾步路能死麼能死麼你知不知道哥都已經到酒店門口了結果還得跑回停車場取車回來接你這大爺耽誤哥多少工夫多少時間多少生命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趕緊去考駕照買輛車想去哪兒浪就去哪兒浪踩個油門累不死你哥發誓下次再給你當免費司機我直播剁腳……”
叨B叨B,短短5分鍾不到的車程這貨就足足叨了5分鍾,還尼瑪不帶標點的。在這期間秦亦的餘光就盯著紀杭封的嘴,他都已經連續換了三種坐姿,而對方一直保持著端坐的姿態,而那張神奇的嘴一直到兩人下車就沒歇過。
一般秦亦向別人介紹紀杭封的時候會這麼說,喏,這是我的經紀人紀杭封,嗯,這家夥沒什麼缺點,唯一的愛好是叨B,一天叨叨23小時半,還有半小時在喝水,簡直神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