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很快過去,學生已經陸續回到學校。看著提著月餅和特產返校的他們,林夏第一次不去想自己的身世,她心裏想的是,蘇睿會給她帶什麼月餅呢?
她跟他說過,她喜歡吃蛋黃月餅。
第二天上課,她主動坐在蘇睿的旁邊。
經過上次的和談,她和蘇睿彼此都釋懷了很多。蘇睿再也沒有送她回寢室,現在的林夏,每天都是和室友們手挽手一道回去的。
“月餅呢?”好幾天不見他,回來看到他的第一眼越發覺得他親切帥氣。林夏雙手攤開並攏,像隻等待食物的小狗,水汪汪的大眼睛望著蘇睿。
蘇睿看都沒看她一眼,此時教授以及進了教室,他壓低了聲音,輕描淡寫道:“忘了。”
癱在蘇睿麵前的手緩緩落下,林夏有些失望,她憤憤的嘟囔著:“答應了又忘記,記性給狗吃了?”
這樣的語氣,她隻會對最親密的人說,比如高中時候的閨蜜,比如李濤。
現在她卻對著蘇睿說。軟綿綿的語調,聽起來仿佛在撒嬌。
蘇睿依舊沒有看她,頭頂是教授聲嘶力竭的講課聲,這節課是法律基礎,蘇睿將整張臉都埋進了法律基礎課本裏。
但顯然,他並沒有聽教授的課,那本書已經翻到了最後幾頁,跟教授講的頁數完全不一樣。
林夏見蘇睿不理她,失望的感覺更是一波接一波的襲來,吞沒了她的心髒。
但是她是個隱忍的孩子,最終還是低下頭,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
一塊月餅能代表什麼?不就是一塊月餅嗎?林夏過了快二十個中秋節了,也不見得有多想念月餅。
她埋下頭翻開書本,認真的聽了教授的幾句話,開始找今天上課的內容。
法律基本本就無聊,講台上的禿頭教授一邊吐沫橫飛一邊用手來回將腦後的頭發拂到額前和頭頂。來來去去幾個動作,更是無聊。
林夏有些昏昏欲睡。
“好餓呀!”耳邊偏偏不合時宜的傳來聒噪聲。
林夏懶得理他,背著蘇睿趴在課桌上,準備去會周公了。
蘇睿皺著眉看著林夏的後腦勺,“你怎麼這麼能睡呀?上課睡下課睡。”
林夏懶懶的轉過頭來,“我高中有個外號,叫睡神。”
高中的林夏,可以從早自習一直睡到中午放學。
想到高中,林夏就不自覺的想到李濤,更是覺得困倦。
她打了個哈欠又將後腦勺對著蘇睿。
“哎,你別睡呀!蘇睿扯扯林夏的衣角,“我餓了,我吃月餅了哦!”
月餅!林夏混沌的雙目頓時清明,她嗖的一下直起身子,看到蘇睿正一臉壞笑的看著她。
“少騙人,你不知道騙人的小孩要被狼吃嗎?”
蘇睿喜歡捉弄人的個性林夏現在是熟知了,她覺得他簡直就是個毛還沒張齊的小屁孩嘛。
蘇睿也不反駁,右手不知怎麼一晃,一塊小小的月餅就出現在他的手裏。他得意洋洋的拿著月餅包裝在林夏麵前晃了兩晃。裝作很餓的樣子,一隻手還誇張的捂著肚子。
林夏滿心滿眼都是蘇睿手裏的那個月餅,心裏隻有一個聲音在說,他沒有忘記,他也沒有騙她,他真的給她帶月餅回來了。
林夏動手去搶,誰知蘇睿反應更快,“我都快餓死了,我千裏迢迢從湖北回來就帶了這麼一個,我要吃。”
他說得嘴角含笑,看著林夏一臉吃癟的樣子,心裏樂得開了花兒。
“我不管,你說給我的。”林夏耍賴。
“我不管,我要吃。我餓!”蘇睿也不甘示弱。
既然雙方僵持不下,那就動手搶吧,誰搶到就是誰的。
於是乎,兩個人,四隻手,遊離在課桌之下。
隻為那塊小小的月餅,不帶情欲的,肌膚相親。
法律課的教授終於發怒了,“最後一排角落的兩位同學叫什麼名字,你們不上課就出去,不要再這裏影響其他同學。”
戰爭結束,林夏衝蘇睿吐吐舌頭,這次玩大發了,搞不好法律基礎也來個補考,我就別想畢業了。
蘇睿倒是不在意,他將月餅的包裝紙撕開,取出裏麵的月餅,分了一半給林夏。
“給,一人一半。真不知道月餅有什麼好吃的,我都好多年沒吃過月餅了。這次就帶了這麼一個。”他嘴裏嚼著月餅,口齒不清。
林夏卻眼角眉梢都在笑,“怎麼不是蛋黃的,不是叫你帶蛋黃月餅過來嗎?”
蘇睿白了她一眼,“你是大小姐,我們家就豆沙月餅,沒其他的。”
林夏低頭細細品嚐這半塊兒豆沙月餅。她也好多年沒吃過這種月餅了,總覺得甜得膩人,可手裏的這小半塊兒月餅她卻吃得津津有味。
原來,豆沙味的月餅也有這麼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