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就這樣把結果翻來覆去的想了好多遍,等一切心理建設都自認為做得很充分了,她才發現,那個電話一直就安靜的躺在枕頭邊沒有任何反應。

咦,難道停機了?

林夏坐起身子,試著撥打自己的手機號碼,話機裏想起溫柔悅耳的女聲:“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沒有停機,難道短信傳送出了問題,蘇睿並沒有收到。

林夏沒有想太多,又照著原來的內容發了一遍:你願意和我交往嗎?

這一等又是十分鍾。

林夏心裏落下的那顆石頭又懸上了。她拿著手機左看右看,腦子裏亂成一團,一會兒想是不是手機壞了,一會兒又想是不是蘇睿沒帶手機在身邊。

她給這個一發出去就了無音訊的短信找了千百種理由,唯獨的最有可能的那一種她不想去想也不敢去想。

蘇睿一定是沒有看到,一定是。這三年他對林夏怎麼樣,林夏感覺得到,雖然想到曲清想到娟子會讓她感到不舒服,但她仍然可以裝作得了失憶症一樣當做什麼也沒發生過。

林夏撥通蘇睿的電話,手裏的傳來即將接通的嘟嘟聲表示他們彼此的手機都沒有問題。

林夏的手都舉酸了,她想,蘇睿這麼久都不接電話,說不定是真的沒帶手機在身上。她有些如釋重負的像掛掉,卻在即將按下掛機鍵的時候,手機通了。

林夏屏住呼吸,慢慢的將手機移到耳邊。

“蘇睿。”林夏叫他。

電話裏聽不到蘇睿往常懶懶的回應的聲音,隻有沉重的呼吸聲告訴林夏,此時蘇睿是在的,他在聽她的電話。

“我發過去的短信你有看到嗎?”

“看到了。“蘇睿輕輕的聲音從話筒傳來。

有句話說,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等待死亡來臨的前一刻。

林夏的心情就是這句話的寫照。

短信也發了,電話也打了,該豁出去的都豁出去了,她也來不及去瞻前顧後的想太多,於是她問:“怎麼樣?交往嗎?”

林夏滿心期待的等著蘇睿的回答,好也罷不好也罷,她都已經做了心理建設,現在這樣赤裸裸紅果果的又問一遍,無非是不想再給自己有怯懦氣餒的機會。

可偏偏蘇睿不給她斷後路的機會,他沒有回答她的話,也沒有說任何話,沒有對她的表白做出任何表示,就這麼決絕的掛了電話。

林夏的手垂下,手機跌落在被子上,隨著手機一起跌落的,還有眼淚。

你有沒有愛過一個人,你有沒有主動對他表白過。如果你有,你希望他能給你什麼答案呢?

林夏原本想,給什麼答案都好。喜歡,不喜歡,也就兩個字和三個字的差別。

可是不管是兩個字或者三個字,他蘇睿都吝嗇於給她。就像他們明明已經發生了關係,但蘇睿絕口不提交往的事,連個名正言順的身份也不給她一樣。

林夏覺得自己本來就是一個淡漠的人,對待感情也不想許多人那樣濃烈,她從來都是拿得起放的下的人。可是此刻的她剛剛這樣安慰完自己後,就哇的一聲哭了,連日來的鬱悶和委屈,糾結和哀傷都通過眼淚和哭聲明目張膽的擺在麵前。

可是她忘了,從前的不在乎是針對李濤或者張伯仲,知道那明明不是自己的,所以得失都不會計較。而蘇睿不同,在她的潛意識裏,就是認為蘇睿就是她林夏的,就算和別的女生交往了,還是她林夏的。

前者是不帶希望便不會失望,後者是現實將她的希望破碎。

她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不在乎,可越是這樣想,有些東西就越是忽視不了,這種在乎連她自己都感到吃驚和意外,所以她淬不及防,被愛情的弓箭射得傷痕累累體無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