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睿約林夏在一個咖啡館見麵。出了門林夏就後悔了,她幹嘛這麼聽他的話,他一召喚她就像隻小狗狗一樣吐著哈喇子搖頭擺尾的走過去。可事實就是這樣,她接到他的短信,甚至都沒有問原因就急衝衝的出了門。

“有什麼事嗎?”林夏問。

蘇睿想了想問:“這四年你都是一個人?”

林夏在心裏暗笑,蘇睿啊蘇睿,你就這麼自以為是,以為我林夏離了你就活不了了,就得心心念念的一直等你等下去嗎,你也太自以為是了點吧。

“沒有,前不久才和男朋友分手。”事實確實如此,她真的才和李言分手不久,李言已經回深圳了,那次他提出分手後她就再也沒見過他,就連地震之後他也沒給她打過一個電話。

都市男女的愛情就像一場華麗的宴席,席上濃情蜜意席下各奔東西,幹淨利落從不拖泥帶水。

蘇睿的目光投向林夏,卻像是穿過她看向別處。時隔四年,中間四年的空白像一條長河,讓兩人隔江而望卻又到不了彼岸。

蘇睿從沒想過林夏會這樣回答,他甚至在問這個問題的時候都沒想過林夏會給他怎樣的答案。

說她這四年都沒有忘記他沒有交過男朋友,這樣的話連蘇睿自己都不相信。

“我接下來會一直呆在成都。”他看著林夏,這個女人,不管她是否還念著他愛著他,他依然固執的希望她的世界裏有他。

他忽然就明白了四年前林夏的心情,那時候他不喜歡做的作業,不喜歡買的生活用品,全是她一手包辦。他從來都是坐享其成,想著總會有那麼一個人會給他安排好,卻忽略了這個給他安排好一切的人為什麼會這麼做。她不是她的父母,她憑什麼,僅僅是憑一個愛他的心吧,就像此時的他一樣。

“沈雪。。。。。。”他想向她解釋,卻忽然被林夏打斷。

“你不必跟我解釋,這是你的事。”

他自嘲的笑笑,還是堅持說道:“沈雪跟了我三年。雖然我來成都一方麵是因為我在這邊開了家船廠,另一方麵也最重要的是因為你曾經告訴過我,你在成都,會一直在。所以我便來了。原本沒想過會遇上你,隻是覺得能和你生活在同一個地方,呼吸同樣的空氣就足夠了。我初來成都時,每走過一個地方就會想,你是不是也來過這裏。雖然這樣看起來很可笑,但夏夏,我真的沒有忘記過你。”

夏夏,他叫她夏夏。

林夏眼睛濕潤了。她記得以前她嫉妒蘇睿叫曲清老婆,便強迫著蘇睿也這樣叫她,可蘇睿無比鄙夷的說:“你哪裏像老婆了,老婆要上得廳堂入得廚房,你哪一點符合。”林夏覺得也是,叫老婆好像也早了些,便逼著蘇睿叫她夏夏。蘇睿叫了幾次覺得像叫蝦蝦,便打死也不肯叫了。

可是那些美好的過往啊,就像錦上的團花,是多麼的精致美好。就是因為太過美好,輕輕的一道傷痕便會讓它變成一分不值的破布。

“所以呢?”林夏強壓住心裏的那根被輕輕撥動的弦,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蘇睿的目光黯淡得如夜空中寥寥的星子,仿佛下一秒就要熄滅。他鼓起勇氣說道:“夏夏,等我,我會很快跟沈雪分手。”

林夏看著他,目光像結了冰一樣的冷。多麼經典的橋段,八點檔的黃金劇場裏上演的爛俗電視劇,男人想要在外麵彩旗飄飄,但又想要家裏紅旗不倒,便想出這麼一個戳腳的理由,等我,我很快就和她離婚了。

她林夏是很傻很天真,當年因為愛情巴心巴肝,還奉上自己的身體,四年來仍然對他念念不忘。但這並不代表她就真被他予取予求。

愛一個人有多痛苦,她深深的懂得了。這種痛不亞於脫胎換骨。將她從不諳世事到對愛情心灰意冷。

這世上誰沒了誰活不了?就算我愛你,那又怎麼樣?

“蘇睿,別跟我說這些。你和沈雪的事情我不想知道,而且,過去的事,我也忘了。”

“而且,我也打算和孫虎交往。”她這樣看著他,仿佛說著不是關於自己的事。他早就知道她善於掩藏自己的情緒,但時隔四年,現在林夏對於蘇睿來說,既熟悉又陌生,她還是那個林夏,一樣的鼻子一樣的眼睛,但她也不再是那個他熟悉的林夏,她比以前更會掩藏情緒,以至於他此刻無法辨別她說的是否真的是她心裏的話。

“這是你的決定嗎?”他還是再問了一次。

“對。”是我的決定。就算我林夏再愛你,我也不會做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