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睿驚愕的愣住了,隨後苦苦的笑道:“那你得注意身體,早知道你懷孕了,就不該讓你這麼餓著,路上就買些牛奶還好些。”
林夏心頭一暖,瞬間即被苦澀代替,她昂著頭,生怕心頭那股暖流順著眼眶滲了出來,可頭頂上那盞琉璃吊燈還是晃花了她的眼,呈現出五彩斑斕的色彩。
“你不必對我這麼好的。”
真的不必的。從前就不該,現在是不必。
蘇睿說:“沒事兒,習慣了。我從來沒把你當外人過,也沒把你的事當別人的事兒。有時候我都覺得你像我女兒,總是擔心你這樣擔心你哪樣,擔心你是不是吃了虧,有沒有被人欺負。孫虎那廝,我反正不待見,可是你自個兒選的,我也沒辦法。”
第二天,林夏和蘇睿又去醫院看了林媽媽,林媽媽見了蘇睿忙拉住他,“小夥子,昨個兒忘記問你名字了,也沒請你去家裏坐坐,今天你們又急著回成都,真是的,也不多留幾天。”
蘇睿說:“阿姨,我叫蘇睿。蘇東坡的蘇,睿智的睿。您太客氣了。”
林夏在心裏暗笑,他這個介紹名字的開場白還是沒有變呢。
林媽媽看著蘇睿,“小蘇,小夏吧看著挺懂事,其實忒倔,又不愛聽我的。你們在成都,自個兒要學會多照顧自個兒,還有,幫我多照顧照顧小夏,阿姨謝謝你了。”
林夏忙叫住她,“媽——”說這些幹嘛。
回成都的路上,蘇睿說:“其實,你媽挺關心你的。”
林夏看著前方,關心,她知道,自個兒媽哪裏有不關心自個兒女兒的。可是這份關心,對她來說是那麼的多餘和不真實。
“或許,是我太冷漠了吧。”林夏說,“從小,我就沒跟我媽生活在一起過,長到二十歲和她在一起待過的時間海不足一年。別的孩子在小學一年級還要父母接送上下學的時候,我已經自個兒洗衣服了。從小到大,我的事都是我自己做自己決定自己處理,沒有人幫我,她雖然關心我,但一般都是通過金錢,她給我很多零花錢,卻從沒給過我一個媽媽的擁抱。”
她看著前方急速倒退的風景,竟然一點點朦朧起來,直至變得模糊不清。
“你能明白嗎?她的關心,對我現在來說,可有可無了。”
一隻手覆上林夏冰涼削瘦的五指,“夏夏,別想太多了。過就過了,那是大人的錯,不是你的錯。”
眼淚還是絕了堤,這些從不曾對人傾訴的放在林夏心底角落裏的結被挖出來。因為那隻溫暖的手,不僅溫暖了她的手指,更暖了她的心,所以,她願意讓那些冰涼靠近溫暖。
“他們離婚確實是他們的事,這是他們的自由。但他們,也確實傷害了我,這是事實。”
談不上恨,但卻是一種無奈,一種悲涼的無能為力。
覆上腹部,林夏感知著身體裏另一個生命的成長。孩子,媽媽一定答應你,結了婚絕不離婚,一定給你一個完整幸福的家庭。
車子駛入成都境內,林夏拿出電話一看才發現上麵有十幾通的未接電話,全部來自於孫虎。
糟糕,忘記告訴孫虎自己回重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