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月光皎潔,茂盛的樹葉影影綽綽,徐風斷續地一晃而過像極了陰劣的鬼魅。夜越靜,耳邊越是有種不安分的躁動。連草叢裏的蟲子也驚慌地躲了起來。
一角樹葉上傳來輕微地嘩的聲音,利落的身影掠過枝椏,有殺氣靠近東邊廂房。陳風一身黑衣靜立在窗前,事實上前一天就可了結他,隻是擔心正在選妃時段,尤墨子又是皇帝的指派大臣。為了尤皇後事情也不能鬧大。看來這個陳風也不太笨。
手正靠近窗戶時,一股更冷更厲的嗜血之勢破空而來。陳風揮劍擋鏢,腳步同時被震出去好幾步。木青不問來人,不問原因,提起他的青絕劍就刺了出去,那絕殺的戾氣驚動夜空。
躺在水裏的尤墨子驚地睜開眼,細耳聽,不是幻覺真的有人在外麵廝殺。忌憚自己的女兒身,連忙從水裏起來,套上寬大的衣服。莫綠在外麵著急敲門。
“國舅,國舅,你在麼?”
“我沒事。”莫綠顯然也聽到打殺的劍聲才擔憂尤墨子的安危。
尤墨子就算此刻穿著男裝也有被看穿的危險。看著鏡子裏批散頭發的絕麗嫩顏,隻好草草地把頭發束起地更像男人些才打開門衝了出去。
莫綠看他毫發無傷,便放下心,厲叔也在最快的速度趕過來。
“國舅沒事吧,我剛過來的時候有兩個影子從高牆翻過去了。好像是在追趕的樣子。”
跑了?誰要來殺他?是那個大難不死的尤皇後派去的殺手?極有可能,隻是另一個人是誰?尤墨子疑惑地看向遠處……
一聲受傷的呻吟連帶著人一起飛了出去。陳風在地上滾了幾圈,爬不起來隻用劍插在地上使著全力支撐跪著的姿勢,血從他的嘴角噴了出來。陳風一隻手捂著胸口,看來被木青那一掌打得不輕。
“你是帝宮的人。”木青眼神冷漠地刺過去,很肯定地說。剛剛的招式隻有帝宮下層的人必學的。帝宮人那麼廣泛,木青不知道此人也是正常的。
陳風已沒有剛剛的淡定,因為他也析辯出了木青的真實身份,不然又怎麼知道他使得招式,外界的人根本不懂帝宮的模式。陳風隻簡單地認為是帝宮的人來抓他了,不過木青的話語證實並非如此。而是尤墨子和帝宮有著聯係,這是他尤感不可思議的事。
“帝宮的人出麵都是有任務的。”隻說這一句陳風便懂了,他違背了帝宮的規則。更別說尤墨子還是夜帝指明要保護的人,所以他逾越了。
木青邊走邊蓄滿戾氣地向站立不起的陳風走去,掌風如狂卷的黑龍聚集西周,準備一掌斃命了他。
陳風看起來已完全沒有反抗的力氣,隻有獵物死前的喘息,鮮血還在滴著混入泥土裏,也混淆了對手百分百的弑殺。陳風看準距離,一股白煙從他手中擲出。木青用手遮住臉,再緩緩地放下,那裏隻有一灘血,而沒有了陳風的人,四周又是一片死般的寂靜。
皇甫夜站在一個大型石桌旁,清冽靜謐。石桌上鑲刻條條曲線,像是戰略分布圖,由兩種不同顏色的石子座落,有的地方還做了黑色標記。這和現代的象棋差不多,不一樣的是它沒有特定的規則,就像打仗。
身後腳步聲靠近,是帝宮的外線。表情對著麵前的人服從和畏懼。
“夜帝,木青大人有消息。半個時辰前有一人襲擊國舅府,現在已安全。那個殺手可以斷定和帝宮有關。”
皇甫夜拈著石子的手頓住,回身看著垂目的人。和帝宮有關?眼神在清冽中靜地深邃,讓人連直視的念想都不敢有。皇甫夜清色之袖反轉揮過,剛剛還在石桌上分布的石子一眨眼已變成細沙隨風而去。
“讓藍凊過來。”
“是,夜帝。”
藍凊走進內宮,停在背對自己的皇甫夜麵前,微躬身:“夜帝。”
藍凊和木青兩人都是平等級別,都跟在皇甫夜身邊的。隻是藍凊那邊出了點內部的問題暫時離開。
“那個人沒有找到,連東西一起丟失。藍凊,你是不是要給我個答複?”
藍凊心一驚,單膝跪下:“是屬下的失誤。”
“你回來吧。那件事不用管了。留著那個人多活幾天。”
藍凊不解,但也不敢多問,身子便退出了皇甫夜的所在範圍。在外麵長廊一轉彎抓住剛才通報他的外線。藍凊現在的表情哪還有麵見皇甫夜的正經,此時全然一派痞樣。
“兄弟,木青怎麼沒看到?他不是總是木頭莊子似的杵在我們麵前麼?”雖然那家夥不愛說話也不討人喜歡,不過突然不在還真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