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不知何時在兩人之間穿梭,揚起相互的衣角繾蜷纏綿,一白一清,唯美不勝收。
尤墨子望向四處風起的源頭,被湧動的發絲擾亂了心思。收回視線,皇甫夜咫尺的容顏,直視地幽深。心髒上似踏著美麗的小鹿在奔騰,在展現美麗的姿態。
他怎麼了,這像生病,可是沒有尖銳的痛,好陌生。
那纖細的手還被握著,一根血管的跳動都變得細膩敏感起來。尤墨子頓然醒悟抽回手,而皇甫夜臉色盡量保持沉穩。
“師父,今天太晚了,下次再學吧。”
尤墨子尋著原路奔回去,回頭對皇甫夜草草揮了揮手消失在樹林中。
清冽之姿獨立原地,看著尤墨子離開。眼眸深沉而寂靜地讓人揣奪不了。
朝堂上一片靜謐,還有來自上頭帝尊製造的空氣壓力。商量的事是關於林不雅弑父一案,畢竟林國棟也是朝堂重臣,無法不規正啊。
幾乎所有大臣都一致認為應該把林不雅嚴辦。至於不說話的都是官銜比較高的,皇甫擎和秦霏揚也都漠然傾聽。
似乎很意外尤墨子會站出來。連皇甫暮恬都側目。
“國舅有話講?”
“回皇上,這一案情可能有偏差,它並不是弑父案,而是……護犢案。”
一語落定,有些大臣竊竊私語,不明白尤墨子此言何意。秦霏揚轉過臉看他,眉頭也疑慮思索。這個國舅想幹什麼?
皇甫暮恬保持威嚴,繼續聽下去的姿態。
“臣昨天去悼念林尚書,發現多處可疑的地方。隻怕另有隱情。比如林尚書的夫人為何自殺?林不雅那麼保護她的娘親,居然在其死後不急著悲傷,不先為娘親找個安息之處,而是去殺林尚書,她明知道自己會惡有惡報受到法的製裁,也明知道如果她不在林家人不會為她娘親辦理後事。試問又怎會先行後滯呢?所以先前的定案根本不成立。”
“國舅大人,人在失去理智的時候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有一大臣不免反駁著。
“失去理智?別說你是不是知曉林三夫人自殺的原因。你又有多了解林家的一切?”尤墨子對著皇帝跪下,聲色嚴肅地說,“皇上,本國舅願意以官爵來翻這個案子的清白。讓天下蒼生都知道我們的明斷。也不枉皇上對子民的擁護。”
所有人都在為國舅的瘋狂怔岔時,皇上開口:“準了。”
刑牢裏,一身囚衣,容顏淩亂的林不雅無力地靠在牆壁上。她沒有被嚴刑拷打的痕跡,因為一進刑房就招供畫押了。清秀的兩眼無焦距地空放著。靜靜地,一串淚自眼角滑出來,滴落在地上砸出絕望的悲憫。
娘親倒在血潑裏的悲慘讓她痛徹心扉,久遠的堅持和忍受都在一時間崩潰瓦解了。什麼都不去想,連掙紮都不要了,就這樣解脫吧。
外麵細嗦的腳步聲靠近,隨著牢門嘩啦一聲打開,牢頭冰冷地如這死室般叫著:“林不雅,出來。”
帶著手銬腳鐐的林不雅走出囚室,平靜地看不出她的害怕。她該開心還可以在另一個世界和母親相依為命,這就夠了。娘,不雅馬上就來找你了,等我。
林不雅以為自己要奔赴刑場立馬執行死刑的。隻是這什麼情況?皇宮的某處空地上,兩邊站滿了官員,還有林家的所有人,包括家奴。最高位上凜然威嚴的帝王和……
林不雅心顫了一下,看著尤墨子的目光輾轉地不一樣。
林不雅跪下。
尤墨子微微向前走了幾步,問:“林不雅,你知道自己犯的罪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