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秋千鶴感到一柄冰涼的劍尖抵住了他的後腰……
他抬頭一看,是一個魔鬼般的女人,雖然稱得上是一個纖巧的美人,由於麵色蒼白,眼睛鼻子的輪廓過於突出,眼圓,麵頰過於深凹,那張帶著貴族儀容的臉龐上,有一對陰冷的大眼睛。她黑繩紗的短褂上印著三隻飛蝶形的飾紋,微露在外麵的襯衣領是黑色的底子繡著三朵白色的梅花。
秋千鶴軟了下來,完完全全地癱在皮袍上了。
“你不要怕,我們知道你是中原人,而且是一個男人。”來人低低地說。
秋千鶴一聽,更慌了,瑟瑟發抖。
“幾天前,我們在山上看到你和你的駱駝。”
“那你是誰?”秋千鶴哆哆嗦嗦地問。
“你聽說過‘天山二秀’嗎?”女人的聲音冰冷徹骨。
“聽……說……過。”
“我就是秋千鴻。”
“你們找我做什麼?”
“你不要怕。”兩顆湛藍的寶石塞到秋千鶴的手上。
這兩顆藍寶石足有半斤重。
秋千鶴是個見財眼開愛財如命的人,如今一見這麼大的藍寶石,登時心花怒放,兩眼泛光。
“你們要我幹什麼?”秋千鶴又一次問道。
“殺掉珠瑪!”秋千鴻每個字都像重錘聲,沉悶有力。
“我……不是她的對手。”
“趁今晚舉行宴會的時候,你把這藥末灑在她的酒裏。”
秋千鴻把一個小紙口袋塞到他的另一隻手裏。
“如果你敢違抗‘天山二秀’的意旨,明晚天山山巔就會再現你的屍首,讓老鷹飽餐一頓。”秋千鴻說完,出了毛氈。
這個魔鬼,秋千鶴想不出她是怎麼進來的。
秋千鴻,多麼神奇的名字,這名字跟他的名字僅有一字之差。
秋千鶴仔細端詳著這兩顆藍寶石,寶石閃閃發光,剔透明亮。他高興得發狂,把藍寶石藏入懷中,然後又把那一小袋毒藥藏好。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他想起這句話。
索娜快活地回來了,她披散著長長的頭發,像一匹黑綢子,又像瀑布。
“今天的水真是太清涼了,真是想不到的舒服,你沒有去真是遺憾。”索娜一邊說著,一邊來到一個鐵櫃前,拿出木梳,梳著頭。
秋千鶴假裝打盹兒,他在盤算如何把這藥末倒進珠瑪的酒杯。
索娜梳了頭,猛聽外麵響了三聲鼓響,對秋千鶴說:“秋子女士,盛大的晚宴開始了,咱們快去吧。”
晚宴在廣場舉行,四周人頭攢動,中間有一個大的空地,珠瑪被人們簇擁著站在中央,場內點燃了四堆熊熊的篝火。有一支近百人的樂隊,樂手拿著法號、腿骨號、淌呐、大鈸、小鈸、羊皮大鼓等樂器,喜氣洋洋。廣場一側還擺著十缸美酒。
珠瑪見到秋千鶴和索娜,連忙擺手招呼他們過去,秋千鶴的心裏像有小鹿亂撞,他盡力克製自己,以便不露破綻。
珠瑪宣布慶宴開始,人們爭先恐後到酒缸舀酒,歡呼聲不絕於耳。
幾個戴著大頭娃娃麵具的年輕女人出場了,她們敲打著小鼓,表演著擠牛奶、剪羊毛、撚毛線、織氆氌等動作。
一會兒,又有兩個少女翩翩出場,一個戴著犛牛麵具,另一個頭戴小鹿的麵具,在廣場上蹦跳嬉戲。
又有十六個女子頭戴黑色圓帽,身穿寬袖長袍,一手拿人頭蓋骨碗,一手拿金剛神橛,做出各種念咒驅邪的動作。
這時,一群白布纏頭、戴白麵具的女子出場,她們穿花緞子長袍,舞蹈風趣幽默。緊接著是門神舞和戰神舞,一個戴烏鴉麵具,一個戴貓頭鷹麵具,舞蹈激烈而雄健。
索娜用手指著:“秋子女士,你看,這是青嘎,就是護法神舞。”
秋千鶴望去,隻見一個戴白氈帽的護法神,儼然是草原之王。有兩個身穿繪滿人頭骨的披風,腰間係著虎皮裙的死神,手拿鐵齊棍和鉤命索,與草原之王大戰。他們混戰一團,轉來轉去,忽然,有個列神經過秋千鶴身邊,在他耳邊說了一句:“敬酒啊!”然後盤旋而去。
秋千鶴聽了,心驚肉跳,他想這個扮做死神的女子就是“天山二秀”之一秋千鴻。
秋千鶴悄悄來到酒缸前,舀了兩杯酒,趁人不注意,將藥袋抖開,把藥末倒入一個杯中,然後來到珠瑪身邊。
珠瑪正看得興起,高興得連連拍手。
秋千鶴壯著膽子對珠瑪說:“女王,我敬您一杯酒。”
珠瑪高興地接過那杯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