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回 係連帶沙漠萬裏行 鬥狂蛇毒窟一絲遊(1 / 2)

秋千鴻問:“尹老先生,您還有什麼要求?”

尹福道:“我的穴位還被你們封著,我可怎麼動彈呀,宰相可不能是這副模樣。”

秋千鴻為難地說:“你要是耍滑頭,中途溜了怎麼辦?”

尹福微微笑道:“我倒有個絕好的主意。”

“什麼意思?”

“找一根長長的帶子把我們三個人的腰帶牢牢地拴在一起,要跑三個人一起跑,要停三個人一起停,這個主意怎麼樣?”

“絕妙!”秋千鴻也讚賞地說。

秋千鴻到附近村裏找來一根寬寬的長帶子,將三個人拴在一起,解了尹福的穴位。然後還是由秋千鵠趕車,秋千鴻和尹福坐在轎車裏,轎車旋風般朝西卷去。

風雨兼程,幾個人風餐露宿,不辭辛勞,很快來到絲綢之路的入口,眼前出現茫茫的大沙漠,風塵蔽日,一望無涯,沒有一絲翠色。尹福年輕時曾隨肅王爺到過蒙古草原,遇到過小沙漠,還沒有見過這麼無垠的壁灘,也沒有見過如此猛烈的龍卷風。

三個人找了三頭駱駝,開始了艱苦卓絕的跋涉。

“出了地獄就是天堂。”秋千鴻苦笑著鼓勵尹福。

尹福心想:未必是天堂,恐怕是地獄的最底層。

出了嘉峪關,在那終年積雪的祁連山下,是浩瀚的戈壁灘。大如鬥、小如豆的孵石鋪在砂土原野上,無邊無際。團團簇簇的駱駝草、芨芨草和紅柳散開來,給戈壁點綴上一些生機。陽光照在大漠之上,染出各種顏色,一片碧波蕩漾的湖水,環湖是參天蔽日的大森林,還有數不清的白色毛氈,像一隻隻白草帽,飄啊飄。然而,隻有片刻工夫,湖水消失了,樹木不見了,白草帽也飄得無影無蹤,隻剩下波瀾起伏的沙濤在陽光下閃爍。尹福不知這是沙漠蜃樓,還以為自己的眼睛看花了,他揉揉眼睛,可是還是沒有看到的奇景。天空瓦藍瓦藍的,沙漠平展展一直鋪到天邊,在天和地接頭之處,聳立著起伏的鋸齒形的沙丘。突然,天空變得灰暗起來,一股股旋風把黃沙卷到天空,打著旋兒在沙漠上飛跑。天蒙蒙,地蒙蒙,昏昏沉沉沒有光彩,裸沙深處仍是黃色,整個世界融為黃色。

三個人在沙漠中也不知走了多少天,最後終於看到一片綠洲,天山遙遙在望,金色的陽光照耀著峰巔的餘雪,像一朵朵睡蓮,潔白、柔和,充溢著夢的情思。

尹福以為又是轉眼即逝的奇景,兩隻眼睛不眨一下,盯著這被一絲絲沙柳聚集著的綠洲。正值秋冬之交的季節,草茂馬肥,綠草茸茸,大地好像鋪上了一層浩瀚無邊的絨毯,金色的蒲公英、藍色的馬蓮、粉紅色的百合、雪白的索珠,一陣輕柔的和風把醉人的馨香,撲入尹福的鼻孔。遠遠的,綠色的原野上有一團團白雲在蠕動,原來是雪白的羊群。

尹福還看到有一條銀帶一般的小河,河麵上有一群水鳥吱吱叫著飛來飛去,還有幾隻天鵝,披著潔白的羽毛,頭上頂著一頂鮮豔的紅球,身子隨著河水的波浪一起一伏,十分自在。河邊還長著像城牆般的黃葦。

一片片毛氈出現在眼前,尹福看到一個個窮凶極惡的土匪手持兵器押解許多女人在田間耕作,女人們正在收獲青梨麥,金黃麥畦,一望無涯,一群群奶牛齧著河岸上的青草,一個個駱駝上坐著煞神般的匪徒,挎刀持劍,正在監視一個個女人擠奶。

一群匪徒把秋家姐妹和尹福擁進一座漂亮的毛氈。侍從請尹福坐在秋家姐妹旁邊的毛毯上。侍從從彩櫃裏取出瓷碗,仔細擦試幹淨,擺在茶幾上,然後捧來一把裝滿酥油茶的茶壺,放低輕搖,將茶水倒入碗內。尹福早已幹渴,端起瓷碗一飲而盡。

秋千鵠笑道:“你這是‘毛驢飲水’,客人喝茶前要用無名指沾茶少許,彈酒三次,奉獻給神、龍和地祇,喝茶不能太急太快,更不能一飲到底,要輕輕吹開茶上的浮油,分飲數次,留一半左右,等主人添上再喝。”

尹福道:“我不能算是客人,我都是宰相了。”說著又指指腰帶說:“總不能這樣無休無止地綁著,不然叫什麼宰相。”

秋千鴻道:“你既然死心塌地在這裏當宰相,我們也用不著束縛你,妹妹,把這長帶解下來。”

秋千鵠有些猶豫,說道:“萬一他跑了怎麼辦?”

秋千鴻道:“這是仁兄的意思,如果他不願意在這裏享福,隻好任其自然,你要拴也拴不住他。”

秋千鵠隻得把帶子解下來。

這時一個匪徒頭目走了進來,對秋家姐妹作了一輯,問道:“二位主人有什麼吩咐?”

“我們走了以後,這裏有什麼動靜?”秋千鴻問。

匪徒頭目恭恭敬敬地回答:“隻有兩個女奴想逃跑,被我們砍斷了雙足。”

“那個叫索娜的俘虜什麼樣?”

“她雖被挑了腳筋,關在蛇窟之中,可是不知她用了哪些魔法,那些毒蛇不敢靠近她,她靠吃蛇肉喝蛇血而生存,一直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