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陽關一役,義軍大勝,但項羽卻受了不輕不重的傷,其實剛剛肩頭上的傷並不算什麼,當胸的那一箭才是關鍵,在戰場上,項羽隻是拔掉了肩頭的那箭,折斷了這胸前的箭杆,而並未向戰場上任何人透露這個嚴重的箭傷。此時斷裂的箭頭已經深陷骨肉中,軍醫本想替其拔箭,但細看之下,眉頭一皺,龍且、項伯、項莊和眾人見狀立刻心知不妙,齊齊看向他。
軍醫戰戰兢兢地向大帳中的眾將士詳細解說道“箭頭近心,如這一拔不損心脈,項王就能活,如不小心……”說罷,他為難地退向一邊,等候項王和眾將士的指示。
將領們都知情況不妙,通通氣色凝重,項羽見狀反而豪氣地大笑。
轉眼,他目光灼灼地望著就站在近旁的劉邦,伸出那隻未受傷的手臂,重重搭在他的肩頭鄭重道“兄弟,你助我拔箭吧!”
劉邦聽罷二話不說,挽起自己的袖口,就準備實時動手。
項羽讓眾將往後稍站,以留出足夠的空間給劉邦拔箭,他手中端起大碗猛咽下一口烈酒,試探地問正在做著準備的劉邦“你聽到懷王這,誰能先進鹹陽,便封作秦王的密令了嗎?”
劉邦洗淨手指,伸手麻利地把項羽的外袍解開,他邊用匕首挑斷內裏布質襯衣的襟帶,邊回答道“略有所聞!”
項羽就再就著手中的大碗,喝下一口酒,酒精的甘甜夾雜著凜冽快速的渡入咽喉,喉頭有一股滾燙地刺激之感,胸口的疼痛好似稍有緩解,他再問“你看誰可當此鹹陽霸主?”
劉邦取過火鉗,仔細觀察他被鮮血染透的傷口處,他又用匕首輕輕地割破傷口旁的血衣緩緩道“除了項王外,應該是八路諸侯之主吧!”
項羽聽罷搖了搖頭“都是庸碌之輩﹗能當霸主的,另有一人!”
劉邦乘他說話的時節,已經用火鉗牢牢地夾著箭身,用盡全身氣力,往外一拔,結果,順利連頭拔出,身旁眾人一陣的歡呼雀躍。
劉邦此時卻早已滿頭大汗,他長呼一口氣,把手中的火鉗及斷箭扔在地上的銅盆裏,這才完整地回答項羽的問題“我真想不到,還有誰,能與項王相比?”
“有”項羽皺著眉頭斬釘截鐵地用手指指了指他。“你!”
劉邦吃了一驚,睜大了眼睛,半響說不出話來。
軍醫已經上前,用清水為項羽把傷口的淤血清洗幹淨,現在正細心地為他的傷口均勻地塗抹薄薄的金創藥。項羽用手隔開軍醫隨即問道“你想當霸主嗎?”
劉邦隨意地從項羽旁邊的桌台上,取下大碗,押了口酒,笑著說“誰不想當霸主啊﹗但我拔個箭頭都用盡九牛二虎之力,你看我能成嗎?”他說完,從酒囊中把酒倒滿項羽手中的酒碗,又倒滿手中的碗,麵向項羽舉杯,仰頭,一口就把酒幹掉了。
項羽並沒有喝手中的碗中的酒水,而是對著劉邦點點頭“我就欣賞你這一點!”
劉邦擺擺手,做了一個不明所以的表情,項羽就淡淡地笑了,指著他下了結論“你處事非常小心!”
劉邦楞了楞,站立在原地,細細想著項羽這話裏話外的弦外之音,卻見到項羽正對著他的手下眾將領,指了指已經被軍醫用白色紗布包裹好的箭傷傷口。
劉邦和眾人就都放聲大笑了起來,項羽對著劉邦舉杯,二人當即豪飲手中的美酒。
隻是幾下呼吸之間,項羽低頭看了看已經包紮好的傷口,從侍從那裏取過衣物,抬手穿好幹淨的淺白色內襯衣,又套上了一件嶄新的外袍,隻是略動了動包紮好的傷口,隱隱的痛楚就立刻傳遞到全身,但是他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項羽回頭對劉邦沉聲道“章邯包括秦朝最後一支大軍已調向鹹陽,協助守城﹗我明天就領軍去中途截擊﹗這援軍一敗,鹹陽便可不攻自破,取秦國玉璽就如探囊取物般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