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劉大夏不愧是朱佑樘的肱骨之臣,經過一開始的迷茫之後,劉大夏終於抓住了皇上的真正意圖,不就是更換武將,提拔有用之人,忠臣之將嗎,劉大夏心思活泛起來,花了些時辰,終於把一本厚厚的折子寫好。
劉大夏將最後一名火統兵安排好後,正得意自己傑作之時,突然,劉大夏遇到了一個更大的難題,如今吳參將已死,這首功自然就落到了於小川頭上,這可讓劉大夏徹底沒轍了,為何?這於小川身份太過敏感與複雜了,第一,他是錦衣衛的人,你若讓他當個百戶,千戶,這事自己說了不算,畢竟自己職權還沒那麼大,手也不可能伸得那麼遠;這第二,劉大夏深深的知道於小川是當今皇上身邊的紅人,雖然朱佑樘從未提起過,可劉大夏心裏明白,這廝對皇上來說重要著呢。賜給他一個官?讓他風光一把?劉大夏很快推翻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武人從官者,例子也不在少數,可是此人也真是太奇葩了一些,至少在兵部,還真麼有適合他幹的職位。最最關鍵的一點在於,於小川第二次救了皇上,這是一個忠臣,這是毫無疑問的,這第一次救了皇上,已經將於小川寒磣了一次,這一次怎麼也要官升兩級,才對得起皇上,對得起擊敗韃子的功勞吧。
劉大夏左右不得其法,唏噓一聲道:“皇上也真是的,我都這把老骨頭了,還把這種事情丟給我來做,真是難為情啊。”
劉大夏想不出法子來,索性裝糊塗,不將於小川的功勞寫進折子,直接交給了皇上,朱佑樘看完折子,對劉大夏的安排頗為滿意,不過很快,朱佑樘就皺了皺眉頭,劉大夏隻能苦笑一下,埋頭繼續裝糊塗。
然而朱佑樘也像忘記了於小川一般,點點頭道:“劉愛卿,就按你說的去辦吧。”
於小川終於處理完了名人坊的事情,一屁股坐在柳府後院中悠閑地享受這難得的時光,柳月娥似乎難得乖巧地坐在一旁為於小川剝著幹果瓜子,而紫川則索性和琴心姑娘在一處桌子上對弈,圍棋在宋朝盛行一時,雖然到明朝淡了許多,但尋常之家的人多少也懂得一些,不過從琴心和紫川的表情上看,琴心的棋藝更加高明一些,每每建議紫川悔棋雲雲,紫川這丫頭卻也有些傲氣,從不悔棋,當然,結局就是被殺了個人仰馬翻。
外麵的喧囂說近也近,說遠也遠,柳謙最近似乎也很忙的樣子,今日難得的露了一次麵,不過見於小川倚著靠椅倦倦睡去,也沒有打擾。
清夢易驚擾,來人竟然是李衛,他先是對於小川大大的拍了一番馬屁,又對於小川說了一些佩服之至的話,當然,最終目的還是很明顯,那就是向於小川表明,從今以後,我李衛為你是從,鞍前馬後。
於小川倒也樂意,畢竟經曆過一番生死的兄弟,總比酒席之徒要靠譜得多,一直以來,自己也在朝中一無地位,二無關係,每每用人之際,總得求著錦衣衛,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樹纏藤,藤繞樹,互利互贏,大家皆是歡喜。
不過李衛得知於小川並沒升官之事,終於表現的無比憤怒來,不過這憤怒之中有多少水分,就不得而知了,按李衛所說,以於小川的功勞,至少也得官升三級,賜下金銀無數才對。
於小川送好不容易送走了李衛,訕訕笑道:“這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我都沒去想,你瞎操什麼心。”
但於小川不在意,並不代表他心裏沒想過這事,於小川其實也知道,這件事難辦著呢,至少三五幾天,恐怕是沒有結果的。
柳月娥自是將李衛的話聽了個明白,見於小川不甚在意,有些忿忿道:“相公,你說這皇上也太過薄情了一些,這別人都紅榜高懸,鞭炮轟鳴,就你還這般閑得住,真不知你是怎麼想的。”
於小川壞壞一笑道:“高處不勝寒,我可不想被凍死,有美人兮,貪圖什麼功名利祿。”
柳月娥嗔怒道:“相公也變得這麼虛偽了,你若是不貪圖功名,會為皇上做這麼多事?”
於小川神色一正道:“人之一生,有可為,有可不為,功名也好,利益也好,我說不清,也道不明,不過隨性而為罷了。”
柳月娥輕歎一聲道:“相公越是如此,月娥卻越發看不清相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