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好一會兒才飄來一個聲音:“呃,不好意思,我不是Alice,她今兒受了點驚嚇,程記者讓她先回家休息了。請問你是哪位?”
顧繁華聽著這陌生的聲音,就緩下了語調,“我姓顧,是程愛瑜的朋友。請問她在辦公室嗎?在的話,請幫我轉一下,我有很重要的事兒找她!”頓了下,顧繁華似乎從剛才聽到的那番話裏,抓到一絲重點,轉即又問了句:“不好意思,先生,你剛才說Alice受了點驚嚇,是什麼意思。小魚……就是,你們程記者,她還好嗎!”
“程記者?程記者她……應該還好吧!就今天有人給她送了束白玫瑰,Alice拿到茶水間拆開,誰知道包裝紙裏兜了一包死老鼠,怪晦氣的……”
陌生的男聲言簡意賅的說了下事情經過,沒有什麼過多的詞語鋪述,卻讓電話那頭的顧繁華,心顫不已。
——死老鼠,血,白玫瑰。
幾樣東西占據了顧繁華的腦海,令她下意識的想要嘔吐。
她驚恐,心慌,胸悶……但在車內,這狹小的空間裏,她卻要強迫自己,在自己狂亂的心跳聲中,鎮定下來。用一種平靜的連她自己都不敢想象的聲音,打斷了電話那頭的描述。
“打斷一下,現在,能幫電話轉給程愛瑜嗎?如果她出去了,請告訴我她去了哪裏,務必!”
電話那頭的人啞然止住聲音,似乎捂住了話筒,和旁邊的人說了句什麼話,接著那聲音才又出現在了聽筒中:“顧小姐,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程記者剛才被總裁叫去了辦公室……您有什麼事兒,方便的話就告訴我,等她回來,我將為您轉達。”
顧繁華興怏怏的道了聲謝,並沒有說什麼事兒,隻讓他轉告程愛瑜,得了空立馬給她回個電話。
掛了電話,顧繁華閉上眼睛,靠在車座上,心裏一直拚命壓抑著的恐懼,卻在這一時間,瞬然升起。
會是誰做的?為什麼,這手法和她當年的如出一轍,是巧合,還是故意報複?那麼為什麼,這樣的報複,不是衝著她顧繁華來,而是送到了小魚的麵前!
反複思量,怎麼都想不透的顧繁華,在一陣短信鈴中驚的收回思緒。她猛然睜開眼睛,但因為外頭的陽光太刺眼,她不得不又閉上了眼睛。反複幾次,她才睜開了眼睛,順手拿起被她扔在副駕駛座上的手機,看了眼發信人,她的手不禁抖了下,差點給手機又撂出去。
她沒想到,發信人居然是程泓慕。
猶豫中,她伸手點開了那條信息,手指在觸摸手機屏時,還是忍不住的顫了顫。
——有人說看見了舒晚,你小心點……
顧繁華一字一頓的讀完那條短信,心在顫,身在抖,往昔的無數事情湧上心頭,似乎曆曆在目,又好像離她是那樣的遙遠。而這些藏在記憶深處,應該永遠不要見到陽光的事情,都與一個名字有關——舒晚。
中午十二點。
當辦公桌上電子鍾的提示音響起時,蘇敏赫習慣性的伸手按斷鈴聲,終於從一堆文案中抬頭。他仰了仰酸痛的脖頸,伸手揉著,轉頭看向一旁休息區的沙發,卻見她程愛瑜正靠著沙發背睡著,冷漠的眸光中,不禁浮起一絲難以察覺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