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都叫什麼事兒啊!

“哪個,我感冒了。”程愛瑜看著掉在被子上的溫度計,順著被麵的凹陷,緩緩朝下滾去,眼神也就隨著那滾動的溫度計,追了過去。她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沒有抬頭,說到底,卻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是個什麼心思。許久沒聽見景煊說話,她又補了句,“會傳染……”

“那好,你最好給我傳染的更徹底些,然後換你來照顧我。”

景煊這麼一說,程愛瑜抬頭了,撲閃著意味深長的眸子,睨著他道:“哪有你這樣的人?好好的,還想生病!大不了,我……我按特護的價給你!”

她這話說得毫無底氣,心道,上校特護,這假估計會貴的離譜。而上次她已經賠進去不少存款了,這下要再賠一筆,估摸著,她下月就兩條路,要麼勒腰帶,要麼動用自己的基金。

但中國有句古話,叫談錢傷感情。

眼瞅著,景煊瞪她的眼神,由明轉暗在轉深邃,轉的她心驚肉跳,在他抬手之際,甚至憑借本能反應,想要掀被子下床。而這時,景煊的手忽然靠近她的臉龐,輕輕捧起,並拿著一隻消過毒的體溫計重新放入她的口中:“咬住了,再掉,我就吻著你測。”頓了下,景煊的聲音稍稍放緩,又繼續道:“至於你剛才的話,我全當沒聽見,你也不準再給我說,聽到沒!”

這都什麼強權政策?

程愛瑜趕緊點頭。暗想,大概不是所有男人,都和唐楓似的,什麼都講錢,至少景煊不是。不過不管他是不是,程愛瑜都下意識的想要與他撇清關係,便含著體溫計,支支唔唔的說:“景煊,雖然咱兩是鐵瓷,但……你還是開個價吧,我補償你今兒半天的時間!”

“我開價?你補償!”

景煊先是皺眉,接著忽然舒展眉心,揚起眉梢。而這一個細小的動作,卻讓她有點不安,總覺得這下她會不會又要虧損了。不過,她爺爺打她懂事兒起,就教她,欠債好還,錢清難結。而她和景煊,就這麼說不清道不明的晃悠下去,這情隻會越前越大,所以她幹脆一點頭:“對,你開價,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不傷天害理,不危害社會,不違反人道主義精神,我都願意。”

景煊微微挑唇,看著苦著小臉,一副壯士扼腕表情的小家夥,伸手再摸了摸她的腦袋:“好,我記著了。至於什麼價位,我得想想!”

他在考慮,是否可以直接打張結婚報告,等批下來,就開價讓她和自己結婚?這及不傷天害理,也不危害社會,至於人道主義精神,結婚有什麼不人道的嗎!

“……你,好好想。”又有種很虧的感覺,程愛瑜遲疑了會兒,緩緩吐出四個字,幹脆不讓自己再想下去,臉一別開,扭到一別閉上眼睛繼續睡。

有可能她真的是太累了,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她居然在一中戒備狀態下,又睡著了。幾分鍾後,景煊輕輕拖著程愛瑜的下巴,從她口中取出那根體溫計,看著她安然的睡顏,他輕輕拍了拍她的背,眼底浮現不自知的寵溺,低聲輕責:“傻乎乎的……”

把自己買了都不知道,真不知道那些妙筆生花的好采訪稿,是怎麼從她的筆下誕生的。又或許,她隻對自己,才會如此。想到這兒,景煊搖了搖頭趕緊看看體溫計上的溫度——三十七度,退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