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煊的聲音,猶如魔魅的網,漫散在空氣中,霎時將她籠罩。
程愛瑜微微眯了眯眼睛,凝視著他的眸,思緒卻好似剝離了現實,退向無法忘懷的黑暗之中。
陰冷、血腥、痛苦、暗無天日……記憶深處的陰霾,似乎是永遠都無法擺脫的夢靨,糾纏著她,令她無法呼吸。尤其是再看見眼前這男人時,她就要花費更大的精力,去壓製住記憶裏的晦澀。
她——沒辦法坦然的對他說出,她曾經的噩夢。
尤其,這個噩夢還和他有關!
閉上眼睛,程愛瑜靠在門板上,不落痕跡的深呼吸幾次。數秒,她安撫了心緒,緩緩張開了眼睛,用那平靜的有些淡漠的目光,看著景煊炙熱的深瞳,嘴角又掛起了“標準”的淺笑,眉梢玩味的微微揚起,淡聲開口:“名分就那麼重要嗎?如果很重要,那麼——就一天,我們試試!”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景煊的目光微微一滯,下一秒,他半眯著的眼睛倏然睜開,眼底劃過一絲危險的含義,但很快就被他掩飾了過去,隻留下更深的目光,鄭重地凝視著眼前的女子。
他想要看透她,就像小時候那樣,隻要她微微一笑,或是撇撇嘴角,就能才到她的心思。但時間或許真的讓他錯過了太多,現在的她,讓他無法猜測。而那雙亦如記憶中一般,清澈明亮的眸子,每當他觸及是,就忍不住想要猜測她眼底的深沉,卻在不隻不覺中,被那清媚撩人的眼波迷惑了。
緊握著程愛瑜的手,微微送了下,景煊微揚的鳳眸再度眯起。
“原因!”掀唇,他冷硬的吐出兩字。
程愛瑜微微嗔目,笑了笑,搖頭不語。而他的目光卻緊緊的追隨著她,讓程愛瑜不得不被迫開口:“沒……沒有原因,就是想……我想別人都有婚前試愛,我們為什麼不能試一試,我們這對狗男女,合不合適按個名分呢?”
巧笑揚眉,程愛瑜仿佛玩笑的解釋了句,隨後大概因為景煊濃黑如墨的眸子,讓她有些膽怯,不自覺的咽著幹沫兒,壓低聲音掉轉話題:“很晚了,我明天還要去采訪。就這樣,晚安!”
“慢著!”使勁的往回一拽,景煊將程愛瑜拉入懷中,垂眸凝視著她微微揚起的小臉,目光中微灼,冷聲開口:“程愛瑜,你到底在逃避什麼!你看著我——回答我!”
他伸手掰著她的下巴,逼著她看著自己,也在逼著她承認自己心中的那份悸動。
而程愛瑜就是這麼個軸的要命的小女人,越是被逼著,她就越不會承認。但她不得不承認,在觸及他目光的刹那,她的眸子像是被灼了下似的,下意識的閉了起來。不過,她很快就壓下了心底翻騰的洶湧情緒,伸手掰開他捏著她下巴的手,望著他的眸子,一字一頓的說:“看不出來嗎?我在逃避的人,是我自己……”
曾經的自己。
話音落,程愛瑜在景煊仲怔的刹那,猛然揚拳,被他擋住的刹那,她的嘴角掀起一彎弧度,膝蓋早已抬起,頂上了景煊的小腹。
窒痛。
景煊下意識的鬆手,伸手按了下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