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皚皚和舒晚認識,是在昨天。
她的頭條新聞被上頭人給賣了,她所做的努力全部付諸東流,就連那家出雙倍價雇用她的環球新聞集團的頭號敵對,也拋棄了她,毫不留情的將她掃地出門。而就在她失魂落魄的不知前路該往那兒走時,舒晚猶如從天而降的神,朝她伸出了手。
但她也不是個笨蛋,知道沒有誰可以平白無故的對自己好。而舒晚也在其中之列,她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朝自己伸手,應該也是看上她手中的什麼信息,或者是想從她這裏得到什麼吧!
說白了,就叫——利用。
想到這兒,羅皚皚反倒更坦然了。她客氣的朝舒晚笑了笑,抿了口咖啡抬頭稱讚:“舒晚,你的咖啡煮的恰到好處,味道香醇濃厚,口感也非常的好,苦中帶點兒澀意,就像……現在的我。”
苦中帶澀的,又何止是她?
舒晚淺笑不語,狀似悠閑的喝著咖啡,目光卻轉向了桌上的那份稿子,不自知的眯起了眼睛,眼底劃過一絲意味深長的深意,夾雜著難以察覺的銳利鋒芒。不過這些年的生活,讓她能夠很好的控製住自己的情緒,而那份從不外露的鋒芒,早已被她藏在了任何人,甚至連她自己都看不見的地方,小心翼翼的埋著。
喝完了咖啡,舒晚抬頭看向羅皚皚,麵上依舊掛著得體的微笑,並伸手拿起了桌上的那份稿件,將自己認為可以修改的地方,全部標注出來,與羅皚皚商討了一番。兩人很快達成了一直目的,甚至羅皚皚因為這樣報道出去更加有買點,還在心裏暗暗叫好了一番。
“皚皚,這隻是我個人的意見,當然如果你覺得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可以盡管提出來,我們繼續討論。”翻到文件夾的最後一頁,舒晚抬頭看向羅皚皚,淡淡的說著。
羅皚皚連忙搖頭,表示沒有任何異議。接著還大肆地稱讚舒晚,且不忘將舒晚與程愛瑜進行比較,並不滿的貶低了程愛瑜一通。又聊了會兒後,她的話鋒忽然一轉,問道:“舒晚,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舒晚沒有異議的挑眉,“你說。”
“我想知道,你為什麼要幫我!”
羅皚皚的問題,讓舒晚愣了下,她半天沒有開口,隻是若有所思的看著她。好一會兒,才笑著放下了手中的文稿,目光落在照片中,程愛瑜那張笑容淺淡的臉上,嘴角挑起似有似無的笑意,好似自言自語的說:“我想……給某人,一個驚喜啊……”
離開了辦公室的羅皚皚,一直沒有搞明白,舒晚這回答的意思。而辦公室裏的舒晚,則像是被石膏凝固住了一般,保持著還算端正的坐姿,手中捏著程愛瑜的照片,怔怔地看著,看得入神。
好一會兒,她似乎才回過神來,忽然抬手,撫摸照片中程愛瑜身側的人影,低笑著呢喃:“八年了……我終於回來了!再等等好嗎?我們——很快就要見麵了,很快……”
S市,程家老宅裏。
端坐在客廳沙發上,喝著茶看著報紙的程老爺子,忽然聽見樓上妻子的聲音,這才摘下金絲邊的眼睛,轉身抬頭朝樓梯口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