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唐父再度靠坐在沙發中,腦海裏飄過的卻是兒子幼年時乖巧聰慧的模樣,與昨日前來叫板時流露出的他從未見過的鋒芒。兩種影子,交錯出現,就像是腦海中的兩個聲音。
一個是作為父親的堅定的信念,一個是對勾走了他兒子的狐狸精的憎恨!
——“唐楓是我兒子,他會回來,會回到唐家!”
——“隻要毀了顧繁華,毀了顧家,他就能回來……”
B市的皇宮會所,是唐楓他們這群人平時就會的大本營。這裏是會員製的,在座的每個會員,入會時都交了一筆不菲的資金。當然,這裏的享受,也是等價的。
且看著這裏的裝修,低調而又奢華,別看有些東西不起眼,識貨的人都知道,這裏頭隨便一個小物件兒,都是價值不菲的,甚至價值連城。而這也是吸引他們這些人前來的緣故,一則符合身份,二則鬧中取靜。
為什麼?因為這年頭,他們這些頂著一腦袋光環,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孩子,就算他媽累斷了腿,還是被人戳著脊梁骨說:“瞧,富X代,官X代,權X代……”所以他們隻能躲到這種地方,和朋友聚會,肆意玩鬧,而不用怕因為“行為不檢”,第二天直接上了報紙的頭版頭條!
對應著那句話——及時行樂!
程愛瑜也是個及時行樂的人。
但這一次,她卻成了窩在沙發裏,喝著果汁,吃著水果,看著別人鬧的哪一個。
劃拳、K歌、一大幫子人互相敬酒,鬧成一團。這一幕,就仿佛是在昨日,但參與進去的人,不是她和景煊,而是那群“瘋子”。
依舊是名酒如流水的端上桌,沒多會兒功夫,空瓶子東倒西歪的放了一桌,一片狼藉。
而這時,顧繁華湊到她跟前,看著她手中的手機說:“小魚,你折騰什麼呢?我瞅著你,都對著手機傻笑快十分多鍾了!”
程愛瑜對她並無必回,幹脆大大方方的將手機屏幕點亮,解鎖後在她眼前晃了下。
“齊默勳給了我一段視屏,唐楓向你求婚的那一段。我呢,幫你把這個好消息,傳給了景煊,下次見了,讓他罰酒三杯。”頓了下,程愛瑜眯著眼睛,又說:“要不要我分享給你一份啊?讓你好時常回味!”
顧繁華不是個矯情的人,沒因為程愛瑜的調侃,而別扭,反倒笑了起來,伸手拍了拍程愛瑜的肩膀。
“得,你回頭網上傳我吧!”頓了下,她似乎想起了什麼,湊近程愛瑜的耳畔,又問:“魚兒,阿楓和你說的話我聽見了,如果是真的,你……能放得下嗎?”
程愛瑜的回答——是尿遁。
喝了一晚上的果汁,程愛瑜終於在這時候,將這個作為理由,跑了。而就在她離開後不久,程泓源在顧繁華身邊坐下,悄悄地塞給了她一張字條,不落痕跡的寒暄幾句,在顧繁華耳邊留了句話,就起身離開。
彼端,洗手間裏。
程愛瑜釋放內需空間時,腦海裏就總是唐楓的聲音在轉悠——“程愛瑜,你是景煊第一個上心的女人,也是唯一一個。唯一……”
她試圖努力地去琢磨清楚,唐楓在這時提起這話的意圖。但就在一個念頭猶如閃電劃過心頭時,一道手機鈴聲,將她剛浮起的念頭,給壓了回去。
洗手出門,程愛瑜這才接聽了電話,景煊的聲音從中傳出。
“小魚,你發來的視頻我看了,幫我恭喜他們。”
“嗯。”程愛瑜回應了聲,就已在門口停住腳,卻也陷入了沉默之中。她舉著電話,也不出聲,就聽著他的呼吸,很平緩,平緩的讓她的呼吸也逐漸平緩。但她的心底卻升起一股熱意,似乎是因為想起了視頻中的歌聲,與那個詞的含義,令她情不自禁的開口,問了一句話——
“景煊,都說女人愛浪漫。繁華問我,如果今天是你向我求婚……你說,我會答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