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高速前進著,但景煊的心思,卻因為這通電話,飄向了程愛瑜的身邊。
她,還好嗎?
會不會受到輿論的壓力?
在國外的話,應該不會那麼快受到衝擊吧!
這一刻,他突然有些慶幸,她出國了。卻沒想到,這一切是舒晚撒的一張網,一張用來誘捕某人,而小心翼翼的設下的全套。
為了這張網,她蟄伏多年,掙紮多年,才在最合適的時機,將網勾勒,拋灑……
此刻,舒晚就站在程資炎的辦公桌對麵,與他相對而立。
燈火輝煌的辦公室,以黑白色調為主,設計簡約明朗,猶如眼前的男人一樣,遊走在黑白的邊緣,卻總能站在最頂峰的地方。而此刻,低調奢華的房間,卻成了他的陪襯,好似一切都會因為他而黯然失色。
而八年前,他,就是舒晚真正的噩夢。
“回來了。”眼眸眯起,掩去精光。程資炎打量著眼前妖冶的女子,冷笑,“換了張臉,卻沒換腦子,可惜了……”
他坐下。
優雅,從容,悠閑。
好似站在他麵前的,隻是個不值一提的小人物,而不是什麼會對他構成威脅的可怕的家夥。而他的這份閑適,與他渾然天成的冷傲貴氣,形成一種衝撞的氣質,令他整個人都與眾不同的氣質。
藐視眾生。
這樣的他,總會牽起舒晚的噩夢,困擾了她八年的噩夢。
夢裏的她尖叫著,嘶吼著,光裸著,求饒著……
她想逃脫,卻始終無法動彈。而眼前唯一的光亮處,就會出現這樣一個男人,一個具有吸血鬼的氣質,纖細,邪惡,白皙,高貴,冷酷,甚至有些殘忍的男人,用他那冷峻的目光,朝她的方向掃來,然後一步步地走向她。
她永遠無法忘記,他頎長的身形,寬厚的肩膀,還有右眼角一粒迷人的黑痣。
但這不是春夢,而是噩夢。
夢裏的男人,總是仰著他高傲的下巴,動作優雅的用手指尖挑起她的下頜,聲音冷酷的猶如削碎的寒冰,告訴她說:“我不會殺你,但會送你去地獄。有本事,就自己爬上來——”
如今,她爬上來了。
至於那段經曆,她不想回想,也不願回想。
而驅使著她爬上來的動力,除了報複,還有一份不甘心的愛。
通體冰涼的舒晚,收斂吐露太多的神色,以她認為最驕傲的姿態,緩緩地邁開步伐,走近偌大的辦公室中,唯一的那張辦公桌。她不慍不火的笑著,將一本雜誌放在了程資炎的麵前。她挺直了腰板,將對這噩夢所有的恐懼,都壓在心底,然後開口——
“我回來了,從你給我的地獄裏。”
“程資炎,這次輪到你了,你的噩夢要開始了。”
“這八年來,我活著的動力,就是要報複你。而我知道,最好的報複你的方式。”
她繞過辦公桌,走近程資炎,湊近他棱角分明的近乎完美的臉龐,迎上他冷峻的目光,壓低了說不出的千嬌百媚的聲音,一字一頓的說:“我來向你宣戰。程資炎,其實最好的方式,就是讓你最寶貝的妹妹,也嚐一嚐,比我還要悲慘的生活——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