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她還真夠混蛋的,為了一個男人,為了一己私欲,放棄了這個容不下她的圈子裏,曾經唯一一個認可她,毫無目的的把她當做朋友的女子。
如今的她,幸福嗎?
“和一個你認識的人。”僵遲陽眼中神色的變換收入眼底,程泓源拿起手邊的銀勺,攪動著碗裏的濃湯,垂下眼眸,語調平靜的淡淡的吐出那男人的名字:“是景煊。”
聞聲,遲陽感覺自己就像是在坐過山車,上去,下來,再上去,反複的在軌道上挑戰著地球的重心引力。直到她知道那個名字時,這心裏還是忐忑不安著,替程愛瑜,也替自己。
“她……是她自己的意願嗎!”猶豫不決中,遲陽如是問道。
程泓源微微抬眸,驚鴻一瞥的劃過她的麵頰,接著緩緩點頭。
“是她的本意。並且她親口說,她不後悔自己的選擇!”在老宅時,程泓源知道了這個消息後,倒沒怎麼詫異。因為他早就在程愛瑜的身上,感覺到了她被景煊所吸引著的那種無法割舍的糾纏,如今走在了一起,倒也是理所應當的事兒。不過,真正讓他詫異的,亂了他平靜的心扉的,是程愛瑜的那句話。雖然隻是叔叔複述的,但他感覺得到,說這話的時候,程愛瑜的心有多堅定,就有多糾纏。畢竟,那些這個決定裏,浸透著他們曾經的愛恨糾葛。而他——就做不到像魚兒這樣灑脫,果斷!
法庭上,他可以口若懸河,字字珠璣,殺閥果決的了斷一樁案子,給對方律師以沉痛打擊。但在感情上,他卻是個失敗者,無法保全自己心愛的人,背棄了結婚時的誓詞,最後害得那人遠走他鄉,空留他在大洋彼岸對她牽腸掛肚。
這種感覺,太苦,苦的他不願回憶!
感覺到遲陽注視的視線,程泓源收斂心思,抬頭朝她笑了笑,並用勺子舀起一勺湯送入口中,眯著眼睛讚歎道:“嗯……就是這個味兒!陽陽,你這湯做的快趕上星級酒店的師傅了。這個,可比小妹做的好吃多了。你知道嗎,那丫頭做的飯菜,除了我大哥外,沒人吞得下去。我奶奶立誌將她培養成名門淑媛,就是做飯這一道坎兒,小魚兒是怎麼也過不去。奶奶因為這個鬱悶了好長一段時間,心想著抓不住男人的胃,咱就讓男人抓的了,也就不逼著她去學了。誰知道後來,她在國外上學的時候,居然會跑去學家政,牛排煎的忒地道,連家裏的廚子都讚不絕口……”
聽著程泓源回憶往事,遲陽微笑著低頭喝湯,腦海中卻回想起程愛瑜當年跑去學家政的生動模樣。大概一個女人真的會因為喜歡的人,而一再妥協吧,即便驕傲的和小孔雀似的程愛瑜,也不例外。
不過程泓源說錯了,除了程愛瑜那個妹控的大哥外,還有一個男人敢吃程愛瑜做的飯,即使那丫頭將糖錯當鹽給放了進去,他還是吃了,還吃得津津有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那個男人,就是程愛瑜如今的丈夫,景煊。
想到這兒,遲陽不禁有些嫉妒程愛瑜,嫉妒她的幸運……
“你怎麼不吃?在想什麼呢!”喝了小半碗濃湯下去,程泓源轉臉看向拿著勺子,看著他發呆的遲陽,喚回了她的心思,示意她吃飯。並在她低頭時,用那略顯沉重的口吻說:“陽陽,小魚周一回老宅,我媽讓我帶你也一起過去。我想把你正式的介紹給家裏的每一位親友,你願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