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緊張嗎?”

發牌時,程資炎似乎察覺了景燦的不同往日,轉眸看她。

相比他的淡然自若,景燦的臉色微微有些白,瞧上去還真有幾分緊張的樣子。但他卻不知道,她的緊張,不是因為自己,而是因為他……

景燦咧咧嘴,擠出一絲燦爛的笑意。

“不用怕,輸了算我的,贏了是你的!”程資炎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算是安慰。而這話說得更是信心十足,仿佛從沒輸過,甚至篤定,這賭局,隻有他能贏。

“哈?”一揚眉梢,英氣十足的動作,承托的她那張略顯蒼白的小臉,更多了幾分俊俏。景燦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是因為他的安慰,還是因為他的眼神。總之,她是鬆了口氣,甚至還能開玩笑的說一句略帶鼓勵,卻不知落入別人耳中,要多曖昧有多曖昧的情話:“哪能啊,不是有你嗎!”

其實,在這個安靜到緊張的環境裏,景燦覺得自己全身上下都是涼的,別說手心了,就連腳底板兒,都透著寒氣兒。

那是一種來自這種豪華賭局上的心理壓力,尤其在看見他們跟牌時,推向桌麵正中籌碼。

說句不淡定的,景燦覺得自己看完整場,贏了還好,最多就一心率過速,輸了的話,她指不定能當場爆血管。

“果然,我不是和賭博……”

無聲呢喃了一句,景燦就在一怔驚歎的低呼聲中回神。

一抬頭,就對上舒晚那暗含恨意的,宛如淬毒的眼神。

但隻是一瞬,那種讓人心底發寒的眼神,就徹底的消失在了她的瞳孔中。取而代之的是嫵媚的笑,與那眼底的一點波瀾,漸變平靜。

轉眸,景燦的眸光落在了桌麵的籌碼堆上。

隻見荷官將籌碼理好,推向程資炎,眼睛瞬的就亮了。

“天啊!”

他第一局就贏了?

景燦有點兒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睛,她一直聽說,Henry是賭場裏的一把好手,他白手起家的生意,有一大半都是靠賭局贏來的。雖說,這種說法,有點兒玄乎,可一傳十,十傳百,就變得有些不得不信了。

如今看來,卻見景燦不得不多想一番。

是程資炎的賭技超群,還是Henry另有打算呢?

畢竟,有人說過,賭徒是不知饑飽的野獸,如果Henry有心,要先把程資炎的胃口漲大,之後在一局駁回,到時恐怕……

“這些,是你的了。”程資炎一出手,將贏了的籌碼,全部推向了景燦。稍頓,又看向她,淡淡的問了句:“下一句,你想賭什麼?”

他們玩的是自選式賭注,而賭注這東西,應該是賭客掌握賭局節奏的另一種籌碼。此刻,程資炎卻用這種淡淡然的口吻,開口問她,似乎已經將這賭局控製的十拿九穩了。而最讓人驚歎的是,荷官還在洗牌,他們的新一局還沒開始。

景燦一驚,腦海中卻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

她總覺得,程資炎這麼一問,把所有的決定權都推到了她的身上,同時,又好似將所有的壓力都推給了他。

景燦微微閉了閉眼睛,深吸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