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海市是沿海小城,雖然經濟發達,但卻也隻能算是一個中小型城市。在這個小城的一角,是一個城中村,這裏住著一群社會最基層的勞動人民。無論是這個城中村還是在住在城中村的人,都與這個經濟高速發展的沿海小城顯得格格不入。
樓房雖然破舊,但卻勝在租金便宜,蕭凡一家四口在這裏一住便是幾年。
站在房門口,蕭凡拿出鑰匙剛要開門,卻突然聽到屋裏傳來一陣歎息聲。隔音效果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屋子,讓蕭凡能夠清楚的聽到屋裏的對話。
“不知道小凡這次考得怎麼樣。。。。”這是蕭凡母親許嵐的聲音。
“小凡一直都很努力,咱們應該相信他。”蕭凡的父親蕭文力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從語氣中也沒有十足的底氣,而更多的則是期望。
“暑假給小凡找個補習班吧。”王嵐歎了口氣,道:“下學期就高二了,高二再不把學習提起來,考大學就一點希望都沒有了,總不能讓他將來跟咱們一樣開個小雜貨店吧。”
“我蕭文力這輩子沒啥出息,不管怎麼樣也要讓蕭凡上大學,將來出人頭地。”
蕭凡一家就是靠著一家雜貨店過日子,以前雖然不算小康,但也能維持溫飽線以上的水平。先致富一批人再窮死另外一批人的政策實行的相當成功。
隻是高一上學期那場事故,父母為了給蕭凡治療右腿花光了所有的積蓄,還欠了不少外債,導致這個家庭的生活變得拮據起來。
接下來,父母說了什麼,蕭凡已經聽不到了。
日夜奔波,隻為孩子能有出息。
這就是父母。
彷如內心最深處的某根脆弱的弦被觸動,蕭凡心髒猛烈顫抖了一下,那一瞬間讓他鼻頭忍不住發酸。眼前仿佛閃現出一個畫麵——滿身滄桑的父親抽著兩塊五的大前門站在窗戶口的蕭條背影,母親默默的擦拭飯桌,收拾碗筷。
蕭凡沒有開門回家,轉身下樓。
不知何時,外麵已是大雨滂沱。
“老天,你要是真有眼的話,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站在滂沱大雨中,不顧所有人異樣的目光,蕭凡仰著頭歇斯底裏的怒吼著,臉上劃過的水珠,已分不清是淚還是雨——
“轟。”
一道閃電劃過了長空,仿佛將漆黑的空間都劈碎了一般。
蕭凡身體猛地一震,急忙跑到屋簷下去。
夜,漸漸深了。
大雨卻並未停止。
蕭凡不知道回家該如何麵對含辛茹苦的父母,麵對父母寄予無限期望的眼神。
他知道,父母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自己能有個好前途,他們最大的希望都寄托在自己身上。
無論如何,蕭凡也無法用這樣的成績來一次又一次傷害望子成龍的父母。他不忍心一次又一次將父母的期望無情的粉碎。
看到父母一邊鼓勵一邊失落的神情,他總會有點心如針紮的感覺。
蕭凡在中海市也沒什麼親朋好友,除了葉涵這個好友之外也沒有其他要好的朋友了。
無處可去,蕭凡便來到這片城中村的一家小網吧。
網吧隻有五十來台電腦,狹小的空間中烏煙瘴氣。
雖然這個網吧的電腦配置都已經快要到被淘汰的地步,但勝在網費便宜、又不要登記身份證,而且電腦硬盤中還有多達一百g‘令人強擼灰飛煙滅’的文藝片。故而這個網吧一直猶如一朵奇葩般在日新月異的中海市中屹立不倒。
用最後的十塊錢在穿著性感但長相普通的女孩手上開了一個通宵,在女孩失望和鄙視的眼神中蕭凡淡定的收回了找零的兩塊錢,找了一台空置的電腦坐了下來。
已是深夜,隻有寥寥二十幾人,網吧中顯得有些靜。從一些耳機中傳出來的‘雅蠛蝶、一庫’之類的叫聲在此刻顯得格外清亮,相信這又會是一個有著無數個‘愛因斯坦’被衛生紙抹殺的夜晚。
蕭凡是個鍾愛某島國文藝片的‘文藝少年’,但此刻,這些東西卻勾不起他絲毫興趣,反倒感覺有些刺耳。
他點開網絡遊戲,玩著一個又一個網絡遊戲。
雖然雙手操控著鼠標和鍵盤,但他的神色卻沒有絲毫起伏。一個遊戲玩十分鍾或者幾分鍾便關掉換另外一個,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玩了什麼。
從各種網絡遊戲換到單機遊戲,nba、cs、3d網球、極速飛車14、暴力摩托——蒼老師全集,小澤瑪利亞浴室。。。。
半夜三四點的時候,蕭凡幾乎將電腦中已有的遊戲都玩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