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較勁。
一個月下來,朝堂上紛爭不斷,硝煙濃濃,隻為立後一事。
盛澤的堅持,以倪誨為首大臣的諫言抗拒,隻因顏語隻是一介平民,難登母儀天下的皇後寶座。
可是身處暴風圈中心的顏語,卻無暇他顧,因為她的月事遲了。
心有忐忑,喜憂難言,她不確定……不敢去確定……如果……
如果已經有孕……如果孩子的爹不是她的丈夫……
顏語撫著平坦的小腹,愧疚更深了。
清風拂麵,卻吹拂不去心頭縈繞的躁動不安。
她該何去何從?
“姐姐——姐姐——你又失神了。”倪藥兒看著顏語時常怔忪的側臉道。這個月來,她感受得到縈繞在她周遭淡淡若有似無的憂愁。可是她不懂,她受盡眷寵,卻為何還是如此悶悶不樂?
顏語回身看向眼前的這個小女孩,她知道她喜歡她的丈夫,更有比她優渥的背景支撐著她攀登上鳳座,可是她卻義無反顧地幫著她,不禁心中一陣唏噓感慨。
“謝謝你。”除了說謝謝,她還能做什麼?
“謝什麼呀!姐姐……你是不是因為立後的事情而耿耿於懷?其實……你也不需要太過擔心,皇上他如此堅決,大臣們妥協也是遲早的事情,姐姐,你放心吧,我也會幫忙說服我爹的。更何況皇上他為了你可以連帝位都不要,不,”倪藥兒扯出一抹笑意,“帝位本就不是他所在乎。”
當初也是她爹為保皇家疆土而半引誘半強製要他登基的,而他為保妻兒安全而接下帝位。事情至始至終的源點都是她,如今,即使大臣們以皇位相逼,又怎麼會撼動他的決定呢?隻是她的爹爹不死心,為了擴展鞏固家族權勢而致力於將她推上皇後的寶座。
強扭的瓜不甜。即使有一天,她如願地站在了他的身邊,她也不會快樂的,有哪個女人願意天天親眼看著自己喜歡的男人與他所愛的女子恩愛親昵。那樣的悶痛,她承受不來。與其如此,不如放棄,長痛不如短痛……
顏語笑笑不語,她的心結不在此。
難言之隱,無從訴起。
這時,一個衣著華麗的女子在四五宮女的簇擁下遠遠地往此處而來。
是天歆,清麗的臉蛋依舊無憂,隻是少了一份稚嫩無邪,多了幾許穩重成熟,想來一場皇位驟變讓她瞬間成長了不少。
挽起的青絲昭示著已是少婦的身份,風韻翩翩。“語姐姐……”天歆加快腳步跑至顏語麵前。
“慢點,都是一個孩子的娘了,怎麼還這麼冒失……”天歆和冷圉邪已在三個月前成親,可是兩人的孩子卻足足比祈君幾個月……她偶爾在想,她離開鬼麵將軍府的那晚,他兩發生了什麼事情?無奈天歆隻是紅著臉兒避而不談,冷圉邪那裏更是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嗬嗬,就算我是一個孩子的娘了,可是我還是我啊,沒有變呢!語姐姐……我該叫你皇嫂的,可是我還是喜歡叫你語姐姐怎麼辦?”
“隨意就好。”她倒不在乎那些稱謂,對於天歆她早已視為親妹妹了。
“好誒!那我還是叫你語姐姐。語姐姐!語姐姐!”
“呃,藥兒姐姐也在這裏啊!”
“參見公主!”倪藥兒俯首道。
“不用多禮。你……”天歆臉上微微迷惑。倪藥兒可是立後的候選,兩人是不可避免的衝突的,怎麼……
“藥兒隻是陪我說說話。”顏語開口說道,化開不必要的禁忌猜疑,她了解天歆的困惑。
倪藥兒笑笑,眼中幾許落寞,“對了,藥兒突然想起來還有些事情要辦,藥兒隻怕要先行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