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哭嗎?”突然的說話聲嚇得楊曉背部一怔,她轉過頭去看,黑暗中隻看得到一個輪廓,他慢慢的走近,她才看清楚是陳升在說話。
“你在哭嗎?”又是同樣的問句,但因為知道是陳升走了過來,楊曉聽到這句話的心情和剛剛完全不一樣了。
“嗯。”楊曉沒有去擦眼淚也沒有否認,低低的應了一聲。這是她第一次在外人麵前表現自己的脆弱,這樣輕鬆不需要遮掩的感覺讓她感受到了異常的舒服。
“都會過去的。”陳升猶豫的抬起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背部,手指慢慢的敲打,像是在敲打著一首有節奏的曲子。
陳升沒有詢問楊曉不開心的原因,這樣一句最尋常的安慰此時最正好戳中了她的心房,甚至於很多很多年後,她對這件事還是記憶猶新。
“陳升?”楊曉抬手擦了一下眼淚,轉過頭看著他,“你對所有人都這樣嗎?”
“什麼?”陳升腳尖輕輕的點地又抬起來,發出磨砂聲。
“我覺得你對我很好,從小到大除了我媽媽都沒有人對我這麼好。”楊曉第一次那麼認真的看著陳升的眼睛,他又轉過頭看著她。
“對你好不好嗎?”沉默了一小會,他又轉過頭去不再看楊曉,繼續重複著剛剛的動作。
“我想知道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沒有為什麼,因為我們是朋友。”陳升說完這句話就站起身來,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轉身低頭看著楊曉。
他們都沒有再說什麼,陳升終究還是沒問楊曉剛剛不開心的原因,他們總是心照不宣,很容易擊中對方心裏最柔軟的地方,卻有時又有著相同的默契什麼也不說。
楊曉晚上回到寢室,何歡正在晾衣服,看到她回來後想起了今天的談話顯得些許的不自然,但是楊曉什麼也沒說,當作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睡覺的時候她悄悄地爬到了何歡的床上,鑽進了她的被窩,兩個女生各懷著心事相擁而眠。
文藝彙演結束後,生活又回到了以往的平靜。下學期就要文理分科了,楊曉對於理化生完全不擅長,放假回家的時候她也和媽媽商量過很多次,媽媽表示尊重楊曉的選擇。對於她個人而言,她是想讀理科的,因為她知道陳升一定會讀理科,所以她為了在分科考試的時候理科學科考得好一點,這一段時間在加緊學物理和化學。
這天楊曉覺得頭昏昏沉沉的,嗓子也不是太舒服,多半是感冒了。剛才英語課她都沒怎麼聽進去講,筆記也沒有怎麼寫。下課後,她決定去廁所洗把臉,好讓自己快點打起精神來。在去廁所的路上她看見很多人指著她的背後在說些什麼,還不懷好意的笑。因為身體太不舒服的原因,她也沒有理會她們到底在笑些什麼,洗過臉後就回到教室爬在桌子上準備休息幾分鍾。
“楊曉,看不出來啊,你這麼大膽!”突然同班的女生曹婉瑩走過來敲敲楊曉的桌子,臉上帶著有些嘲諷的笑。
楊曉慢慢的抬起頭,勉強直起身子,輕聲說道:“你在說什麼啊?”
“你喜歡陳升啊?那也不要用這種方式告白吧?”曹婉瑩挑了挑眉毛。
楊曉瞬間清醒了很多,她不知所措的看著曹婉瑩,像是突然被人看穿了一樣無處可逃,她想否認但是卻一下子說不出話來。她平時和這個女生都沒有說上幾句話,那她怎麼會知道自己喜歡陳升呢?
班上更多的男生女生都向她們這裏投來了異樣的目光,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樣子。楊曉還是呆呆的坐著,不知道該怎麼來解釋這件事情。
突然楊曉感覺到有人從她的後背撕下來一個什麼東西,她扭頭一看是何歡。她站起來看紙條上寫的是“我喜歡陳升”,幾個直白而鮮紅的大字,歪歪扭扭的卻把楊曉的心事全然概括。她不知道是誰在故意整她,她也不想追究是誰在故意整她,她現在唯一的請求就是陳升不要知道這件事情。
何歡看完紙條上的字後有點生氣的跑上講台,“啪啪”的拍了兩下桌子,說道:“這是誰貼在楊曉背後的!有本事貼還沒本事站出來了?”
何歡剛剛講完這句話,陳升就從後門和葉書桐走進了班,他奇怪的看著講台上的何歡,班上的同學瞬間都不講話了,教室裏就像上課一樣鴉雀無聲。沒有一個人承認,每一個人都是帶著看玩笑的心態看著這件事,隻有楊曉尷尬到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