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曉棠走出林夢雅的便開始思考,這一切是為了什麼?這是她來到丞相府的第三天,與他們無親無故,可是林夢雅用她的態度告訴唐曉棠,林夢雅是認得她的,起碼是認得唐奶奶的。
這件事,唐曉棠決定一定要弄清楚,看來在這相府舉步維艱,她要自保必須要找一個靠山,那就是唐彩武,她是真心喜愛唐彩武,但當這喜愛對她有些用處的時候,唐曉棠也動搖了。
初秋的早晨,空氣清新,靜幽的丞相府回蕩著最後的花香,唐曉棠想起奶奶在她臨走前說過的一句話,希望所有的故事都是從丞相府開始,又在丞相府結束。當時,唐曉棠覺得奶奶這句話深奧難懂,不過她現在有些明白了。她來,是為了一些人,為了一些事。而這些一定是這個丞相府最複雜最陰暗的地方。
許久之後,唐彩武從林夢雅的書房走出。瞧見唐曉棠正在樹下等他,高興地迎上去,“姐姐,太好了,今後我們就能在一起玩了,今兒個蔡風禾約我去平陽河邊釣螃蟹,姐姐一起去吧。”
“好哇,我也想出府去看看奶奶,可以嗎?”唐曉棠始終是丫鬟,丫鬟的去向當然要向主子報備。
“好哇,姐姐的奶奶就是我的奶奶,我跟姐姐同去。”唐彩武答應道。
午飯過後,一頂藍色的轎子出了丞相府,四個轎夫抬著,唐曉棠走在轎子身側,轎子裏坐的人正是唐彩武。在長安,大門大戶的子弟出門都要做轎子的。
“姐姐,奶奶家到了嗎?”唐彩武隔著轎簾道。
“快了。”轎子停下來,唐彩武走下轎子,他衣著光鮮,與略顯殘破的武大嬸家的大門格格不入,引來在門前玩耍的小孩子一陣側目。
唐曉棠微微一笑,拉著唐彩武的手,推來大門,喊道:“奶奶,我回來啦!”
又喊了一聲,沒見有人出來,過了一會兒,從武大嬸房中走出一個麵生的少婦,手上端著一個簸箕,“你是曉棠吧,唐奶奶昨兒回鄉下了。”她肩頭上緊繃的肌肉讓唐曉棠覺得武門哥哥真是娶了一個勤勞健康的姑娘。
“嫂嫂,我是曉棠,奶奶為何回鄉下了?是一個人走的嗎?”唐曉棠問道。
“鄉下老人捎話,唐奶奶鄉下的祖墳倒了,唐奶奶回去修葺,是婆婆陪她老人家一起回的。”少婦道。
“那真是謝謝武大嬸了,嫂嫂忙,曉棠就不打擾了。”唐曉棠拉著唐彩武走了,本想進去屋子瞧瞧,但覺得能出來一趟回家已經不容易,還是不要耽誤時間的好,免得被人拿下話柄。
多年後,唐曉棠多次黯然回想,命運如此離奇,若是她進去了,知道了自己身世的秘密,就不必經曆那麼多的苦痛。
在平陽河邊,蔡風禾與四五個小男孩早就在那裏等著了,身旁還有一些伺候的小丫鬟。蔡風禾瞧見唐曉棠也來了,高興地打招呼:“曉棠姐姐好。”
不待唐曉棠說話,唐彩武搶先道:“以後姐姐總能和我一起玩了,娘親答應要曉棠姐姐照顧我。”
蔡風禾臉上一陣羨慕之色。
河邊的沙土有些泥濘,唐曉棠帶頭脫下鞋子,挽起褲腳,走向小河邊。小男孩們有學有樣,紛紛脫下鞋子,唐曉棠邊走邊道:“路滑,你們當心。”
小男孩們齊齊答應。岸邊的小丫鬟們也很想一起釣螃蟹,但都覺得姑娘家的露出腳,讓人看了笑話。唐曉棠一再的招呼她們,那些丫鬟還是止步不前。
唐曉棠不再管她們,高興道:“掉螃蟹我最拿手了,我們比賽好不好,一會兒呀,我們就在岸邊支起篝火,燒螃蟹吃,可香了。”她的表情唯妙唯俏,唐彩武等人聽了都迫不及待想吃燒螃蟹了。